墨雨前瞻后顾,不知道要不要叫他一声。
关于单车,其实本有个缘由的。
一个小时前他们走到岔道口,一条就是回去的路,穿老城区过去小区在市中心边缘,另一条通往哪里邢墨雨也不知道。
乐溪谷忍不住吐槽,你不是本地人吗?
苏雅笠没有理他们,淡定地打开卫星地图。
“前面也是老城区范围内,走裕溪路也能绕回去。”她指了指摆在他们面前这条路。面饼一样摆好了邀请他们品尝的不认识的路。
“慢着慢着,”乐溪谷捋了捋,“现在的问题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要在这里讨论走哪条路?”走原路返回就好了啊。
苏雅笠见鬼一样看着他,“你居然想原路返回?你一点探索精神都没有吗?”
乐溪谷无语地看向邢墨雨。可惜后者刚被怼,也有点想走下去看看。
乐溪谷看着那条景致没有差别的路,好像不走就是暴殄天物……他翻了翻眼睛,“马上太阳落山了啊,我还要……回宿舍。”
此时苏雅笠眼中精光一闪,向着他们俩视野死角走过去。
“现成的小蓝、小绿,还有小黄,简直是为我们准备的!”
她首先跨上那只绿的。
乐溪谷骂道:“哪有小黄!”说着也扫码上车。
苏雅笠使了个眼色。
“干啥?”
“你打前锋。”
乐溪谷疑道:“地图上显示前方有什么妖魔鬼怪?”
苏雅笠镇静地摇了摇头,“不,我怕你跑了。到时候黑灯瞎火的我和墨雨上哪儿找你。”
乐溪谷气得晃晃荡荡绝尘而去。
十分钟前他们下了裕溪路,现在三人骑行在一条无名道路上。
苏雅笠终于摸到了手机。
陌生号码。
“喂?”
一个浑厚而活泼的老年音。“喂?阿雅?”
苏雅笠一愣。表情在僵硬和丰富之间艰难跳跃。
邢墨雨一愣。
“你谁啊?”
“……”
电话那边狂咳了一阵。
“我是你爷爷!”
“我爷爷?我哪儿来的便宜爷爷?”
“便宜是便宜,不认我还轮不到你!”
“我哪来的爷爷,我是我奶我妈一个人生的。”苏雅笠溜完了虽然没过脑子但仍狗贼地觉得不对头,“啊呸呸呸呸呸。”
邢墨雨抬头望天,好歹憋住了笑。
苏雅笠的意思大概是说他们家一代“单传”,却表达成了这副鬼样子。
“别扯不正经的,我跟你说,”
“那你快说,我忙着呢。”
“又忙着在哪里疯呢!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学那些不良少年,学着吸烟,喝酒,我知道现在外面变化大,压力大,你们年轻人需要释放,那方式多得很嘛,比如种种田,养养花,找几个同学打打篮球,那不是都很好嘛!你老实说,你沾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吗?”
苏雅笠哑然,看了看邢墨雨,邢墨雨正要回以微笑,还没笑出来她转了回去。
“吸烟就不良少年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
“我有病?我没事吃什么烟?”
“你不碰最好!刚我才看见一个小孩儿,跟你差不多大,大学生的样子,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我说这小孩儿跟我孙女长得像啊,怎么一个人坐田埂上吸烟呐,你说是不是心理不健康?”
苏雅笠沉默了一下,“就这事儿?”
“什么叫‘就这’?你要重视起来,不管你以后做什么,说什么也不能,啊,那什么,搞得自己心里不快活。”
“那你没有去慰问一下?”
“嘿我还慰问,我又不是有病,我又不是村干部!”
苏雅笠敏锐道:“你在村里,哪个村?”
“甭管我哪个村,你听我说话,听到了吗?”
“……”苏雅笠知道套不了他的话,声音平淡下来,“你也知道你有病啊,人可能就烟瘾上来了,被你搞的神神叨叨的,还心理不健康,我看谁不正常还不好说。”
“哎,你们太小,不会顾及到有些事。人的精神和身体一样脆弱,你可以很强大,但精神和身体一样需要看护。”
苏雅笠换了边耳朵听电话,手指在自行车握手上敲打着。
乐溪谷推了自行车回来,站在离他们几米之外等着。
邢墨雨看出来她的低落。风吹起了一丝烦躁:“管那么多!老东西上哪儿玩呢,什么好地方玩这么久没个消息,还玩得动嘛你!”
“你看你,就是压力太大!年轻人干什么成天心急火燎的……明明脾气像我,非得学着你妈。你要不过来跟我过吧,少跟你妈那工作狂,迟早有天给你干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