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站起来,几步走到了牛头埃尔文身边,与他肩并肩:“咱们这就走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我竟会有和一个内衣贼同流合污的一天,但是显然还是脱离幻境更重要。我并不知道跟着这货走能不能顺利脱出,但是总比我在那张该死的炕上躺下起来起来躺下要强。
如果这个时候,我再不明白眼前这个熟悉的故事是什么的话,我简直愧对我体内那一半的东方血统。
这不是牛郎织女吗。
虽然我没有真正拜读过古籍原文,但是对这个妇孺皆知的民间故事还是知道个大概。穷小子牛郎在自己养的老黄牛的帮助下,娶了仙女织女,后来又被王母娘娘强行分开,每年只能在七夕这一天鹊桥相会。
我和牛头埃尔文蹲在河边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埃尔文趴在石头上,对着溪流探头探脑,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让我想死。他的那根尾巴在身后甩成了旋风陀螺。我蹲在他身后,看着他那一对牛角,眼角直抽。
“说真的,你不是跟我有仇,而是跟埃尔文有仇吧?”我问。
“嘘,莫吵莫吵。他们靠过来了。”他说。
这时,我听见了一阵嬉闹声,似乎有一群人正在嘻嘻哈哈说话打闹。我听着听着,突然一愣。
“不是,这怎么还有男人的声音?”
我站起来,向着溪水看过去。只见溪水中,七个男男女女正在一起玩闹。女的都穿着整齐的浅色古装,站在齐腰深的水里说说笑笑,男的则全都赤身.裸.体,□□。
这七个人全是调查兵团的成员。
韩吉戴着她的眼睛,一脚踹在水里,扬起的浪一样的水花劈头盖脸砸在米凯身上。然后这个一米九多,满身肌肉,仿佛兄贵的人,背对着我摆出一个内八,两手攥成拳放在下巴底下,身子一扭就要转过来——
我光速蹲下,狠狠掐住眉心,只觉得眼睛剧痛。
“这想必便是七位仙女了,果然个个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牛头埃尔文啧啧称奇,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狗郎,莫要迟疑,快去窃那织女的衣服来!”
“……窃什么,”我勉强发出声音,“人家都好好穿着衣服!”
“说什么胡话,”牛头埃尔文看我一眼,他冲着溪水一扬鼻子,“织女不是已经褪下衣裳,正在洗浴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之间群魔乱舞之中,一个人正端坐在僻静的角落。他皮肤雪白,黑发浓密,浑身的肌肉坚实有力。他撩起一捧水,大臂上鼓起明显的肌肉纹理,透明水液顺着他胸前的线条滑落。然后,他回过头。
卧槽,是利威尔。
我再次蹲下,觉得之前的猜想就是个错误。这个幻境的主人肯定不是和埃尔文有仇,他根本就是跟我有仇。
“你他妈管那叫织女?!”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
“我老牛不会认错。”牛头埃尔文拍拍胸脯,一脸自豪,“那必定是织女,织女利氏。”
我:“……”
我抹了一把脸,随手一指韩吉,问:“那她是谁?”
牛头埃尔文:“仙女四眼氏。”
我又指米凯:“……那他呢?”
牛头埃尔文:“仙女熊男氏。”
我:“……”
“莫要再胡闹了,快去拿衣服。”牛头埃尔文催促道,“莫问那些,唯有织女才是你命定之人!”
“等会,卧槽,”我蹲着没动,突然想起来一件恐怖的事情。这牛头人一直“狗郎、狗郎”的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狗郎,但是看这发展我应该拿的就是牛郎的剧本;按照故事,我拿了织女的衣服,岂不是就要和她结婚?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这样不太好。”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人家下凡来游玩,我偷人家的衣服,然后逼着人家跟我结婚,我也太道德败坏了。”
“说什么胡话,当相公的拿发妻的衣物,那能叫偷吗?那叫闺中之乐!”牛头埃尔文瞪我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还没跟人家结婚呢!
我蹲在石头后面欲生欲死。我是不可能去偷人家衣服的,先不说幻境中的事别人会不会知道,要是真偷了,等我脱身我还怎么跟利威尔相处。一说起这个,我就忍不住去看牛头埃尔文。
“你是不是喜欢利威尔?你偷偷意.淫人家,然后还不自己动手,”我生无可恋地看着他,“你他妈不光长得像,心里也是个牛头人!”
“莫要胡说,老牛怎么会对利氏有非分之想?”埃尔文头也不回继续盯梢,“老牛心悦的是母牛。”
我:“……我要把你顶着这张脸,说过的所有话都记下来,回去后说给埃尔文听。”
这时,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乘着风正在快速接近。我迅速回头,却被一个白白的东西兜头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