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逸转头,看到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但她并未看他半眼,只是扶着身旁那位面容和善的夫人一同看着床榻上的太子。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女子’十分熟悉。但他还没有揣测出此人的身份,仁寿一行人就对着她二人行礼了。
“裕安郡主安好,文正公夫人安好。”
莳夫人坐在了床榻边的木凳上,看着洛念卿。而莳浮印着转头看向了在一旁有些呆滞的斯逸。
他语气冷冷地开口,“这么多人堵在这儿是能为殿下分担伤害,还是怎的?”
那些随侍的宫女太监以及陪同洛念卿演戏的侍女侍卫听闻此言,纷纷退了下去,一时之间屋内只余几人。而云嬷嬷这紧随着那些人出去,去安顿他们去了。
看着寝居内瞬间剩下的几人,莳浮印转过了眸光,看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斯逸,“这位太医看着面生,你是-”
“臣名唤斯逸,是今日才被皇贵妃娘娘举荐任上”斯逸在此期间一直暗地里盯着浮印那张脸,但他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房内诸人被莳浮印制住,不得再近洛念卿半分,易厉扬松了一口气。但莳浮印这一身凌厉的气势,让房中的人都有些许惊奇。
特别是仁寿,毕竟裕安郡主以温柔善良而出名,可此情此景却与传闻不符。
而洛念卿则想到了那些往事,有行宫的维护,皇宫的支持,还有……
她摇了摇头,准备甩去对往事的追忆。怎么回事?她何时成为伤春悲秋,沉溺过去之人了?她回过了神,继续听着这番对话。
“斯太医,把完殿下的脉后,您看出什么了?若是没有,吾可要驱逐人了。”莳浮印紧紧地盯着斯逸,语调冰凉。
“殿下……”斯逸自然是十分不甘心,他正准备说些东西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却不料被莳浮印打断了。
“若你想要殿下褪衣看伤势,那大可不必。且不说天气寒冷,就算天气不寒冷,殿下也不可能拆去易医令的包扎给你看。你若想要知道殿下的伤势,难道不可以从易医令那里得知吗?你何苦舍近求远,自讨苦吃?”莳浮印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点,似乎是真的替他着想。
但洛念卿知晓他这其中暗含着威胁之意,若是斯逸不知好歹,那等着他的可就不只是威胁了。
斯逸知道他是无法近洛念卿的身了,况且莳浮印也是他开罪不起的人物。他点了点头,忍下了不甘,向洛念卿和莳浮印致了歉,转身去询问易厉扬了。
莳浮印温柔体贴地开了口,“两位可先行前往外厅进行讨论。吾这边与仁寿公公商讨完后,自会前来。”
看着斯逸与易厉扬离开了视野,莳浮印的面色稍稍缓和。
他观察了一下洛念卿,知道她是清醒的,便也不再看她。转过头看向了仁寿,停顿了片刻,走到了仁寿身侧。
感受到他的目光,仁寿有着些许紧张。
他绞了绞衣角,正在想着如何应对。
突然,莳浮印低下了头,在仁寿公公耳边低声说话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公公知道如何回话。”然后拍了拍仁寿的肩头。仁寿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
他倒也不是有多害怕这位郡主,只是几年前的那件事情,着实让人心惊。
加上陛下如今已年近五十,宫里的几位皇子尚且年幼。虽然太子与陛下在外人看来矛盾重重,但谁都知道太子的地位是难以动摇的。
不仅仅是因为殿下有着先皇后的势力,天下人的民心……而且郡主与殿下也将于明年开春完婚,到时,二者相关势力的关系更加稳固。
退一万步说,就算太子病危,陛下也暂时动不了莳氏。
这是因为莳氏一族势大,它不仅是祈嘉的书香门第,门生遍布天下,而且主持过多次科考,满朝文官都可以说是莳氏门生。
综上总总,他不得不为他的日后考虑。
莳浮印搀扶住了他,往他的手里放了一样东西。他掂量了一下,似乎是足量的金元宝。
他心里瞬间笑开了花。他这一生,既已无后顾,那就为钱财 ,讲求的就是一个活得舒心。
他谄媚的笑道,“郡主真是折煞老奴了,给老奴这么珍贵的赏赐。”
莳浮印也语气和善地回道,“公公是陛下身边的人,这都是应该的。”
莳夫人在这时开口了,语气却是十分地不善,“光天化日之下 感情如此行刺之事,这是不想好好活下去了,在这儿找死呢。 ”
听闻此言,仁寿知晓裕安郡主需要他去做什么。他暗自在心里记下 ,准备着上报给陛下的措辞。倒也不是他胆大包天,不过是他在陛下那里实在算不得重要,也捞不到什么油水。
而洛念卿此刻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为舅母的关心而高兴,毕竟这世间关心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但同时在心里想道,“舅母若是知道是我自己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