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剩下在城下的一些伤者还在有一声没有一声的惨叫呻吟着。 黄权拍着城垛,哈哈大笑。房陵城上的其他兵卒也纷纷跟着大笑起来,就像是在嘲笑着张氏步卒的软弱和无能。 城下张氏将旗之下,张然暴跳如雷:『杀了!都给我杀了!这些逃兵!逃兵!!都杀了!都杀了!』然后转头看着夷人首领继阙,『又是你们的人先退下来!这一次又要怎么说?!啊?!』 继阙也是跳脚,『这个能怪谁?云梯都倒了,难不成叫我们的人趴砖上爬上去?你自己手下连个梯子都立不起来,还怪我的人?!』 两个人相互瞪着眼,就像是下一刻就要相互拔出战刀来互砍一样,可等了片刻之后,便是又各自将头扭了过去,招呼安排自家兵卒起来…… 过了片刻之后,张然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就这样罢……』 继阙也是接了一句,『房陵城中,倒是精锐啊……』 既然是精锐么,打不过,大家也不丢脸。 围着罢,反正就这样。 ……╮(╯▽╰)╭…… 张掖。 北宫围在张掖城外,和张掖城中的守军对峙,已经是第三天了。 其实一些人的心中明白,一个张掖并不是这一场战争的全部,也不会是一个终结。这一次的战乱,若说是反抗汉人的暴政,还不如说是关于河西之地主权的争夺。在这里,汉人和羌人相互争夺话语权,纠缠了一整个的汉代。 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草场以及部众的争夺,一代代的羌人贵族的衰弱和更替,也在其中起到了不容忽视的作用,但是最为重要的,依旧是利益。对于这些视政治为生命的人来说,妻儿老小都是可以抛弃,割舍,甚至分享,但是唯独权柄不可退让,利益不能共享! 北宫没有等来汉人仓皇无措的逃亡,也没有等来急急而来的援军,张掖似乎被抛弃了,留在了这里…… 那么就这样罢,反正也是要打一场。 『我勇猛的战士们……』 随着呼啸而过的寒风,北宫高高的举起了战刀,大声的呼喝着。 虽然说北宫发动战争的目的并不是那么的干净和纯粹,但是有一些还是一样的,比如要振奋士气,要宣告自己的正确性,因此北宫也没有一开始就下令展开厮杀,而是向所有羌人灌输着作战的理由。 『汉人贪婪!汉人残暴!汉人想要让我们低下高贵的头颅!汉人想要占领我们世代居住的场所!汉人想要劫掠我们的牛羊!汉人想要玷污我们的妻女!汉人想要我们放下战刀和弓箭!汉人想要我们变成只懂得挤奶和在土里刨食的奴隶!』 『天神在上!吉子在上!我!吉子的儿子,身上流着吉子的血液,将会带领你们击败汉人!砍下汉人的头颅!让他们的城池成为他们坟墓!让他们的妻儿失去丈夫和父亲!让他们从这一块土地上消失!』 『我们,吉子庇佑,天神庇护!』 『胜利,属于我们!』 『吉子』,或是叫做『且子』,是羌人对于神羊的称呼。古羌人认为白色的公羊具有超自然灵异和超凡的生殖能力,是庇护羌人繁衍生息的最密切、最亲近、最重要的神兽。 北宫高举双手,用尽全力咆哮着,所有听到他声音的羌人也都兴奋起来,纷纷高呼着胜利,战马也似乎感受到了周边躁动的气息,也跟着扭动起脖子,践踏着前蹄。 这时北宫用力拔出自己腰间的战刀,高高举在头顶,策动胯下的战马,在长长的军阵之前狂奔而过,他所过之处,所有的羌人都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无数刀枪舞动着,指向碧蓝如洗的天空。 『胜利属于我们!』 『天神庇护着我们!』 『呼喝!』 『哈啊……』 整个羌人军阵像是不断沸腾的水一般,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响彻在张掖城上城下。 等到呼啸声过后,北宫又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大声呼喊道:『最肥美的猎物,永远属于最勇猛的战士!我的战士们,用你们的武勇去获得你们的荣耀吧!不用担心你们的妻儿,他们有你们仁慈的吉子之子去照料,会永远占据最丰美的草场,永远幸福的生活!』 『公正的我,永远不会如同那些贪婪的汉人一样,窃取战士的战利品,但凡是你们获取的猎物,就是你们的……现在,握紧你们的战刀和弓箭,去获取猎物吧……』 『呀呼……』 『哦哦哦……』 ……(·_·)?…… 剑阁,不仅仅是剑门关。 或者说,当下还没有剑门关。有军寨,但是没关城。 大剑山,小剑山,中有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