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不想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吗?”
辛容说着走向了一个木架,指着另一侧的一排木架,小声说道:“你去看那边的。柳慕,把你荧光石借给他用。”
柳慕守了一夜,辛容看了四个月的账本,水丘辞看了五个月的,两人也已经把需要的数据记录了下来。
公冶府一个月的账本就要几十本,他们之所以看这么快,是因为只需要找一类数据,粮食消耗量和储存量。
粮食消耗量可以推算公冶府养活的大概人数,粮食储存量可以推算公冶府的田地亩数。
这当然不准确,但是他们实在没翻到公冶府的分类统计数。
已经是四更天了,不能再待下去了。
辛容招呼柳慕一起拿走一些账册,却被水丘辞拦了下来。
“水丘辞,你当没看见,一会赶紧走,不会有人发现你。”
“在下所知,米肆都要对账目进行清点,何况是公冶府上。”
辛容暗道:不带走,拿什么证据救黄大人。
她紧抱着账册不放,示意柳慕快走。
水丘辞侧身拦住,靠近些轻声说道:“这些账目就只是记录,没有签字更没有篆章。”
辛容一愣,没错啊,这跟她自己抄下来的那部分有什么区别。
她自己编一本不也行,难道白忙活了?
水丘辞看着身边之人一脸不甘心的模样,犹豫一下说道:“若是府上发现账目少了,那原先负责看守的侍卫,只怕会被处罚。”
“叶落知秋,大人已经心中有数。若节外生枝,只怕公冶府会有所不安。”
水丘辞见辛容抱着账册不动,接着说道。
有所不安?
辛容放下账册,心中有了计较,和柳慕快速离开了。
水丘辞不慌不忙,将账册按照原来的顺序整理好,也离开了。
昨夜这里是有一个侍卫看守的,只是被他引开后又绕到背后打晕了。
只要这里没有异样,那名侍卫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上一世他被拷问后,就和黄大人关在囚车里,被送去了洛京问罪。
如今多了查账这一环,自然不能被公冶府发现,以免出现上一世没有的意外状况。
辛容回到住处,开始计算。
把公冶府九个月的粮食消耗量平均一下,每个月的粮食消耗量,可以养一千多人!这还是按一日三餐吃饱算的,要是苛刻点,养的人只怕更多。
这跟公冶府上报的两百多佃户,差距巨大。
没有确切的证据又如何。
公冶府为何知道有人查账就会有所不安,自然是做贼心虚。
她可以用抛砖引玉计,只要把这些信息交给京城刑部的官员,他们一定会查下去的。
当年先帝为了“度田”,发现十多名郡守与豪族勾结,隐瞒真实田地数目和佃农数量,就下令命司隶校尉将十几名郡守全部抓捕斩首。
这可是当年的大案。
按照律令,连五人以上的群盗都要用严刑重典,更何况是养了上千佃农的公冶府。
上千人啊,这要少缴多少税。
特别是万一这上千人中,还有一部分成了部曲私兵的话,那可就——
只要公冶府有死罪,黄大人即使先斩后奏,也情有可原。
陛下是东凌国第二位皇帝,不过登基一年多。
民间尚且还有叛贼,他一定不会留此隐患。
黄思进已然被关入囚车,押往洛京受审。
辛容说出自己的打算,询问英落和柳慕的意见。
英落坚定地说道:“此事因我而起,我要护送黄大人去京城。”
柳慕说话不离本行:“也好,洛京恩怨仇恨更多。”
说完,他拿出一包银子,解释道:“帮一个人报了夺妻之仇,帮另一人报了断腿之恨。到了洛京,我会赚更多钱。”
辛容对柳慕甚是佩服,这段日子他在黄大人眼皮子底下,还在收钱行侠仗义。
三人二话不说,收拾了衣物和银钱,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临行前,辛容找人给平遇县的陈若雪捎去一封信,请她帮忙照看那几十亩地。
并交待对于他们雇来的三个人,陈若雪可以根据收成,多分他们一些。
当然,其中十分之一的收成,是陈若雪的酬劳。
这样,也剩不下多少了,本身几十亩地也不多。
但是这是父亲留下的田地,辛容还是想照料好。
水丘辞在过了两天后,发现公冶府一些人的神情没了悲伤和愤怒,反倒多了肃杀之态。
暗中观察,他发现府上总是召集侍卫,还看见个别陌生的面孔。
这陌生面孔眼中的杀气,根本掩饰不住。
账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