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夜晚总是格外安静,不似人间有夜市的喧嚣,到了深夜也有打更人的巡视声。
近日正是多事之秋,而且六界大宴的时间将至,醉烟忙得身心疲惫。因此今日稍微空闲下来,便早早休息了。
醉烟睡得正安稳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刺耳的声音吵醒,她头疼得厉害,纤细的柳眉皱紧,“重时,你起来瞧瞧是谁在闹鬼啊。”
醉烟烦躁地推了推着身边的人,却扑了空,这才清醒了过来。她摸了摸旁边冰冷的被褥,瞬间额角抽疼,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她匆匆披起纱衣,□□着白嫩的玉足在寝宫里到处寻找。
醉烟连忙唤了几声,“重时?重时?你在哪?”
空旷的大殿里,一阵死寂,只有不时传来风吹宫帷幔帐发出的厚重声。
正在醉烟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犹如重重迷宫似的宫殿深处,再次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醉烟赶紧顺着声音的来源走。
她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蜡烛,等走到一个殿室门前时,突然有一阵阴冷的风,吹灭了昏暗的烛火,而蜡烛也瞬间诡异的燃烧,差点伤到了醉烟。
天界的东西皆有仙力加成,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一股风毁了呢?
重时无疑是在里面,而且应是失控了……
醉烟看着手心的一抹红色烫伤,她站在殿门前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进,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尽早离开。
醉烟想了想一会儿后,得不到结果,但双脚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却在此时,紧闭的大门猛地打开,显然是里面的人察觉到外头有人来了。
醉烟知道躲不过了,捏了捏薄薄的纱裙,小心,谨慎的朝黑漆漆一片,甚至有几分瘆人的宫殿里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动静,试探性地向里头说几句:“重时,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跑到这来了。这阴森森的,冷得厉害,快和我回去。”
而随着醉烟越走越近,利刃摩擦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醉烟刚要仔细看一看时,有一身影倏然从身边略过,好似是在逗她玩。
醉烟知道此时不能触碰到重时敏感的神经,耐着性子哄:“不要闹了,快出来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害怕。”
要不就说一物降一物,醉烟平生最大的耐性可能就是放在重时身上了,要是别人敢在她面前耍这种花样,不知道被扔进春过渊多少次了。
等她哄了大半天,那人好像玩够了,才肯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
醉烟好不容易见到消失的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此刻的她迷茫,无措,就像掉一颗心进深渊里,怎么也捞不起。
重时现在的模样着实是惊到醉烟了。
他眉眼隐隐透露着癫狂的笑意,可看向醉烟的眼神却极为无辜。他抱着被毁得差不多的曼珠沙华,脚边全是零零碎碎的花瓣。
更令醉烟愕然的是,她这才注意到阴暗的地面上有着诸多斑斑点点的血迹,而造成这样的原因,正是眼前的人。
重时好像不知道痛一样,紧紧地握住利刃。
醉烟一时间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卡得她难受,说不出话。这氛围太窒息了,醉烟一心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而她也这样做了。
她转身的瞬间,重时已经堵住她的去路,他修长的手一滴一滴的流着血,他却浑然不在意。
醉烟很少夸重时,看着脖子上突然出现冰冷,锋利的剑,她不得不说,如果忽视他的行为,此刻他在黑夜里的的眼睛格外的漂亮纯净。
眼见纤细的脖子上被划破了,醉烟有点气息不稳的问:“你要做什么?”
如果真动起手来,只怕收不了场了。
重时察觉到醉烟的声音有点颤抖,不开心了,他皱了皱眉,“我想杀了你,可是你害怕。”
瞧这说的是人话吗,搁到谁身上谁不怕。可重时接下来的日子,更是令醉烟想弄死他,“你能不能不怕,不怕我杀了你,不怕疼呀,这样我就可以直接杀了你。”说到这,他甚至露出开心的笑,然后又有些神经质的说:“可你一害怕,重时又下不去手了。”
醉烟在他苦恼,心神松懈的时候,夺过了他手中的利剑。
此时两人皆是一身血。
而醉烟也知道,如果她现在真被吓跑了,重时真的会杀了她。
于是,醉烟只得捂着有些刺疼的脖子,忍着内心深处的恐惧,淳淳诱导:“你要杀我,我不止会怕,更会委屈的哭。我没有惹你生气是不是,你为什么要杀我?”
重时一听这话,情绪瞬间不稳定,□□着怀里的曼珠沙华,见它一株株的快没了,又舍不得的护紧,控诉道:“你天天都在惹我不开心,我想你在身边,你却总是想要离开我,推开我,明明我们是一起长大,明明我总是保护你,把你喜欢的东西给你。但是,你是个骗子就知道骗我,还不如把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