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里有些不易觉察的受伤,仿佛在拷问她:你为什么这样问?你不信我?
秦蔓怔了怔,很快点头:“我知道。”
说完又像是弥补一般解释道:“我随便问的而已,听说明德班挺多人都出去留学……”
侍应生敲门进来送了酒水,那杯长岛冰茶被放在桌子上,打破了有些滞涩的气氛。
两人默契地跳过了刚刚的话茬。
徐青澍把酒向她那边推了推:“尝尝吧。”
秦蔓小心搅动了一下,抿了一口。
入口有些酸甜,滚入喉舌之后,很快变得辛辣,秦蔓能够感受到它强劲的后劲,有些怵头。
徐青澍问:“怎么样?”
秦蔓舔了舔唇角,抬头笑:“不难喝。”
徐青澍戳穿她:“那就是也不好喝。”
秦蔓:“大概是我不习惯。”
他很宽容:“嗯。不习惯就别勉强,本来也是带你尝尝。”
秦蔓摇摇头,还是小口抿着。
女主唱的歌声穿过穹顶,飘飘荡荡。
“不可以沉下去,总可以迷下去”
“人何苦要抱着清醒进睡”
“就以血肉之躯去满足知觉”
“虔诚地去犯错,良心跳得清脆”
秦蔓看着眼前的他,灯光把他的脸庞打得半明半暗,那双黑色的沉静眼眸却从未离开过自己。在光影变换和灯红酒绿中,他是唯一的真实。
她的思绪彻底从那张劳什子申请表上飞离,就这样吧。她把酒杯向他那边推,在徐青澍愣怔的目光里,起身坐到他旁边,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印象里,高中有一次看到网上的视频,他和朋友们在KTV玩,甄宁在一众起哄声中,也像这样亲密地靠坐在他身边,半倚半抱。
他后来给她解释,那只是游戏,他不喜欢甄宁,秦蔓当时毫无条件地相信。
如今她也坐在他身边,虽然只有彼此知道,但他毫不犹豫地侧过头吻她的时候,秦蔓还是在心底喟叹,眼角有些湿润。
林夕的词写得实在很好,台上的人唱得投入。
“不可以沉下去,总可以迷下去”
“人何苦要过份珍惜眼泪”
“在我血肉之躯有爱的根据”
“回头就算认错,还好错得很对”
这一遭无论如何,对她都算值。
*
那天到后来,徐青澍许是被她的酒气影响,也被空气里无处不在的躁动因子怂恿,或许还有秦蔓的纵容。
他的手起初只是不小心碰到,后来却不知怎的,慢慢变得有意。
在店里,秦蔓的长岛冰茶喝了半杯,渐渐也尝出了几分滋味。虽还未醉倒,徐青澍却不许她再喝了。
他挡住杯口:“再喝回家就没法交代了。”
秦蔓脑子有些混沌:“你和谁交代?”
徐青澍无奈:“是你和你家人交代。”
“啊。”秦蔓表情有些懵,“可以交代的。”
说着还要伸手去拿。
徐青澍见状,直接把酒杯搁在桌面最远的对角,在手机上结了帐,扶着她离场。
海边的晚风味道清新,但因为是夏天,还是带着几分热度,让人有些燥。
秦蔓看起来不像是醉了,走路依然能走直线,但徐青澍知道,她反常的行为已经说明,不能再让她继续了。
徐青澍买了水给她,又带她到车里,哄她休息。要抽回手时,却被秦蔓扯住了手臂。
她抱着他的小臂不松手,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陪我坐会儿吧。”
那双眸子里盛满水汽,语速比平时慢了很多,声音很软。
徐青澍几乎是想都没想,就陪她坐进了后座。
车内的冷气渐渐把温度降下,人却越来越不清明,秦蔓松开了他的手臂,转而去搂他的腰。
那双环着他的手力气并不大,徐青澍却没打算扯下,只是静静坐着,在她后背轻拍。
秦蔓忽然抬起头,问他:“你喜欢我吗?”
徐青澍默了一瞬,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看她的眼睛:“你说呢?”
秦蔓笑了。
手臂从他的腰身,一路摸索到他的脖颈,勾住,毫不设防地抬头看着他笑。
那笑是发自内心的雀跃和愉快,不含半分娇媚,不含半分讨好。
秦蔓向下勾他的脖子,作势要吻,却够不到,有些急躁地哼出声。
徐青澍无奈,换了个姿势,把她拉到腿上,几乎是瞬间,秦蔓就攀着他的肩膀亲吻下来。
他任她动作,秦蔓却因为那半杯长岛冰茶,亲得毫无章法,得意了没一会儿,就气急败坏地松开。
徐青澍轻笑了一声,在她耳边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