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可怖地紧绷、皱褶起来,昭示着这里曾经血肉翻涌的样子。
秦蔓被吓到,抬手捂住几欲脱口的惊呼。
Jorian很快重新拉好裤腿,盖好被子,转身问秦蔓:“看到了吗?”
她愣愣地点头。
原来这就是他拒绝露出腿部的原因。
一道可怖而丑陋的伤疤。
“这是,怎么回事?”
Jorian扬起眉:“听起来很离谱,总之我当时完全不能理解,但我想你应该能给我答案——他为了救一本书。”
秦蔓的心高悬起来。
Jorian:“一本叫《远山淡影》的书,一本明明没什么特殊,却被他一直带在身边,翻得毛了边的书。”
秦蔓的心在空中悬停,自动在记忆里翻找出了关于这个物件的回忆。
Jorian把果盘递给秦蔓,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这本书吗?秦蔓老师。”
她当然知道。
那是在一起那天,她身边唯一的东西,也是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可是好扯。
那本平平无奇,甚至都不是精装版的,她随手买下的书,怎么会和他腿上这道可怖的伤疤有关。
Jorian说,如果你不信,可以去他房间里看看,按照他的习惯,应该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Jorian还说,那是他们在非洲的河谷,大风吹得帐篷都散了,东西四处飘散,徐青澍眼见着那书被掀落到河边,哪怕知道河床下有尖锐的石头,却还是冲过去捞它。
Jorian陷入了当时的回忆里:“他差一点就伤到了筋脉保不住腿……那本书,和你有关吧?”
“我不知道,或许吧。”秦蔓止住了他的话头,不想再去听当时情形有多艰险。
这是她的不忍,也是她的逃避。
Jorian的语气有些低落:“我其实知道很多。包括秦蔓老师你是宛城人,毫无疑问,他这些年去了那么多次宛城,都是为你。”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了什么,但在认识你之前,我就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了——在他那里无比重要的一个人,重要到他只能借助与你有关的事情思念你,而不敢去找你。”
“在他借助药物来保证睡眠、借助心理治疗来消解掉自伤甚至是自杀的冲动时,和你有关的事情都是他的药——你是唯一能够牵动他情绪变化的存在,是他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理由。”
秦蔓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很明显的推销电话。
但秦蔓还是站起身,对Jorian说着“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就仓促地走出了病房。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秦蔓的心还在那道蜿蜒如蛇的狰狞伤口,以及Jorian的那番话上。
病房里,Jorian看着桌子上,因为久无人食用,而氧化发暗的苹果块,轻叹一声,食不知味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