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澍右手输着液，左手指了指桌上的袋子：“那里面，是他给你的东西对吗？”
声音很哑，很轻，却叫秦蔓的心安定下来。
“嗯。”
“你都听到了吗？那些录音。”
“没听完。”
徐青澍现在没什么力气，并不长的一句话，说得缓慢又无力，秦蔓怕他费力问更多，说完又闷闷地详细答了句：“我只听了最早的几个，就过来这边了。”
点了点头，徐青澍看向从自己醒过来开始，就一直坐在桌边，再没靠近过这边的人，请求道：“你帮我拿过来录音笔，可以吗？”
他此时依旧虚弱，但终于有了生机，秦蔓只是在因为下午的痛哭而别扭，当然不会真的不管他。
她拿出那支笔，来到他床边：“你需要什么？”
徐青澍手臂不便移动，用眼神点了点那支笔，轻声：“可以帮我放一下，最后一条吗？”
秦蔓依言照做，点播放键之前，她看到最新一条的录制时间，是在12月7日，也就是，他救人的前一天。
音频不长，只有半分钟，秦蔓按下播放键，他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
似乎那天喝了些酒，他的声音并不清明，嘶哑得同现在的病音别无二致。
眼前的徐青澍始终认真注视着她，仿佛在借那天的自己之口，对秦蔓说话。
“蔓蔓，如果当年你愿意把录音看做是我不爱你的证据……那如今的这些，可不可以作为我爱你的证据？如果有一天，我再也找不回你，请允许我用这些东西，自私地宣告，你对我的意义。”
秦蔓被那段话里，他痛苦又绝望的语气惊到，抬眸去看他。
徐青澍却很平和，只是阖了眼睛，侧头向另一边：“现在没有力气说太多，但，我最想说这些。”
他似乎是不敢看她的反应。
秦蔓亦闭了闭眼，下午哭过的双眼还有些发胀，此刻却又要凝出湿意，她努力克制——他刚醒，不可以情绪太剧烈。
秦蔓轻叹：“如你所说，你果然自私啊。打算用这些东西，让我记你一辈子吗。”
徐青澍侧过头来，看她。
秦蔓红着眼眶粲然一笑：“其他的话等你好些再说吧。现在让我给你拍张照片，报个平安，现在网络上担心你的人可不是一点半点。”
徐青澍看她忽然鲜活起来，愣怔着让她给自己拍照。
秦蔓拍完，发了条报平安的微博，评论区几乎瞬间便被粉丝的留言淹没。
她坐到床边，探身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你看，很多人在担心你，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徐青澍正输着液的右手却忽然抬起，搭在秦蔓举着手机的手腕上。
秦蔓僵了一瞬，她看到徐青澍的眼神落在屏幕上，正认真看着一条条留言。
仿佛搭上来的动作，只是为了方便。
毕竟这是他清醒时的触碰，和昏睡时的大不相同，但秦蔓只是固定在原地，到底没有后撤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