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言也善,故而如今说话也多出许多善意来,想到这里,疏图心中对孚嘉也多了一丝怜悯,便问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困惑,随王当初为何非要与太子处处作对,若安心做个亲王,岂不是没有如今之祸事了?”
孚嘉也看了疏图一眼道:“你亦是皇子,你有想过要成为居偌王吗?”
疏图摇摇头道:“兄长出类拔萃,他是居偌王的最佳人选,我从没有想过与他争王位。”
“你的确平庸了一些,也难怪想都不敢想。”孚嘉冷笑道,“但如果你从小到大,身边所有人都在告诉你,你比太子更优秀,更有资格和背景,更适合国君之位,以及完全有可能取而代之,你会如何做?”
“旁人的话哪能作数。”
“如果连你的父王都默许你同太子一争高下的种种行为,还为你培养朝中势力,对于你与太子的争端,总是站在你这边,你又当如何?”
疏图心中一惊,脑海里回忆起当初仲衍的话,果然如此,陛下虽是父亲,却也时时防范着自己的太子,不惜培养另外的儿子来压制太子,让他们兄弟相争,但表面却是父慈子孝,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太子在朝中与父王屡屡不睦,王新说父王经常骂太子不类他,还说本王才是最类他的人。舅舅和兄长都认为父王是有意培养本王取代太子的。连望气者都认为文蔚殿是有天子之气的。天时地利人和,你说本王要不要顺应天意?”
疏图想起之前文蔚殿天子气象的传言甚嚣尘上,但这种看似高明的攻心之计,其实反而容易让人尤其是陛下生出厌恶和警惕之心来,实则是孚嘉的一招烂棋。
“文蔚殿有天子之气,不是随王自己说的吗?”疏图忍不住讥讽道。
孚嘉一愣:“你们认为是本王自己说的?难道本王会利令智昏至此吗?”
疏图没有再说什么,事情都过去了,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豫王果真经常说陛下有意培养随王取代太子吗?”疏图忍不住又确认了一番。
孚嘉哼了哼道:“兄长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看得出来。只是后来事情有些失控,又平白跳出一个妖妃来坏事,时也,命也,怨不得别人。”
“故而豫王一直在鼓励随王同太子一争高下,却从没有实际支持过随王?鼓动两个弟弟相争,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他并不想掺和朝中之事。”孚嘉解释着,却有些底气不足,“只是他与我同命相怜,看不惯太子罢了。”
疏图没有再追问,若孚嘉能够理解,话说到此,已是足够。
孚嘉说完也沉默下来,神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