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两块玉佩合在一起,便如圆月,意为圆圆满满。
她的手僵在空中,呆呆地看着容植,眼角酸胀。
容植始终不曾看她一眼,好像眼前根本没有她这样一个人。
他为什么不看她?是不愿意看,还是因为不敢看?
不愿意看,是否因为已对她心灰意冷?不敢看,是否因为太爱她?
怕看了一眼,他再也承受不住。他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她开心喜乐,也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看不得她伤心哭泣。
既然爱她,为何又要将玉佩还给她?这样岂不让她更伤心?陷入情网的恋人总会有许许多多的想法,情爱并不复杂,复杂的是心。
一切快乐、烦恼,皆由心而起,也由心而灭。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和我断绝关系吗?阿植?”嗓音也微微颤抖,尾音含着几分细细的哭腔。
“我们奉命护送犯人上路,若耽搁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快些让开,否则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另一名高颧骨、三角眼的侍卫不耐烦道。
“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容植终于开口,语气很轻,却冷,轻飘飘的一个字,落在别人耳机就是惊雷。
侍卫已经垂首闭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他虽已不是太子,但容植还是容植,即便穿着囚服,他的气场、他的威严,他的人格,并没有因此减弱分毫。
一个人身上特有的品质,和他的身份绝无多大关系,只和他自己的经历、人格有关。
就算今日是上刑场,就算前方有一万支箭等着他,他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鹰钩鼻的侍卫倒是客气些,劝道:“该上路了,还望姑娘莫要为难我们。”
容植看了她一眼,转瞬又移开。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地说了句:“风很冷,快些回去吧。”
他这句话轻似叹息,却夹杂许多情绪。
他很少会在行为上表露自己的感情,除了对面对景玉时。
一个人,就算再喜怒不形于色,也还是会在爱人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如果他在爱人面前都不能做真实的自己,还能在谁的面前做真实的自己呢?
也许有人会说父母。
但莫忘了,世上不是所有家庭都一样和睦,也不是所有父母和子女都能坦诚相待的。
有时,父母甚至还没有他人了解子女。
囚车已启程。
鹰钩鼻侍卫将景玉架到一旁,不顾她的挣扎,催促道:“快走!”
囚车已从身前过。
景玉瞪圆了眼,挣开侍卫冲向囚车,跟在车尾后的侍卫拔出弯刀。
弯刀乃精钢打造,十几斤重,锋利的刀尖削铁如泥,刀一出鞘,竟比寒风更冷,哪怕是擦边而过,肉也会被削掉一块。
景玉竟然不管不顾往前冲。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一定会冲,不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就算你把她架在她脖子上,放火烧她屁股,她也绝不做。
侍卫本想吓唬她,哪料到她竟敢真的找死,恐闹出人命,忙收刀入鞘,横手去拦她。
“求你们了,让我过去,我就和他一句话,就一句话……”侍卫像没有心的石头人一般,无动于衷。
景玉向后退了一步,他们本以为她放弃了,不曾想她一个箭步冲过来,速度之快,之狠,两名侍卫竟然被撞得向后退了一步,混乱之间,鹰钩鼻侍卫伸手用力一推,景玉飞了出去,倒在三尺深的雪地上。
眼见囚车渐行渐远,巨大的悲伤和强烈的不安如这越下越大的雪,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已感觉不到冷,爬起来,冲过去,被推到,再爬起来,冲过去,再被推到,拦住她的两名侍卫却如山一般,任她横冲直撞,他们自岿然不动。
囚车转出朱红色的门,只留下两行车轱辘印。
直到再也听不见车轮碾过枯枝的声音,两名侍卫才离去。
两人前脚刚走,景玉便冲到门外,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白茫茫,哪里还有人的踪迹?
啪嗒,啪嗒。
温热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子般簌簌而落,少女终于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朱红色的宫门沉重而冰冷,出了这道门,便是天涯海角。
此去经年,山高路远,再无相逢。
景玉几乎忍不住跳了起来。
再无相逢?不,绝不,就算囚禁深宫又如何?流放蛮荒之地又如何?只要她活着,哪怕他身在刀山火海,她也一定会找到他!
※
回到掖庭时,天色已暗下。
冬日昼短夜长,黑夜本就来得格外早。
她在门外蹲了许久,雪花落在她的发上、肩上,直到大雪险些将她淹没,她才记起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