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没了一切声音。
赫连廷秋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一般怔在原地,刹那间他猛地惊醒过来,忍着不适爬到尉迟溱身边,想把她扶起来,却摸到了满手的血,他颤抖着手道:“尉、尉迟溱……你,你受伤了你怎么不说,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手足无措中,赫连廷秋终于在短暂的惊愕后找回点理智,他快速点了尉迟溱身上的穴道,然后捡起地上的小瓷瓶给自己解了毒,将人事不省的尉迟溱扶到自己怀里,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伤口在后心口偏两寸的位置——怪不得他没发现——是剑伤,伤口颇深,虽不致命,但也架不住一直这么流血,这人是没有痛觉还是觉得自己命大?!祸害别人也就算了,连自己也不放过?!
这伤口的位置太蹩脚,赫连廷秋治不了,他里里外外把自己唾弃了一遍后,拖着一条伤腿和一只伤臂,将尉迟溱打横抱了起来,冲出了石洞。
大雨哗哗地往下淋,劈里啪啦地打在人身上又疼又痒,赫连廷秋这个冤大头把尉迟溱的脸护在怀里,尽量遮住她的伤口以防二次伤害,冒雨向山下疾行而去。
他的身影逐渐被瓢泼大雨淹没在了漆黑的黎明之夜,像惶惶不可终日的那些年里,他殚精竭虑地做着困兽犹斗,无光无明。
这世间事,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了,以至于一念之间善恶交锋中纷杂的人性浮光掠影地呈现出道义来,才惊觉原来一个人是可以不计后果地奋不顾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