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向这幢两层高的房屋,铁门随着清风拂动而吱呀作响,被一把旧铜锁困住的两扇门只能微微前后摇晃,拂掉尘土,依稀能看到铁门上刻着“1982”年的字样,这俨然已是一幢古老房屋。
这屋远看很是气派,但走近细看后却觉得荒芜,许是因年久失修的缘故。但房屋主人将屋子打扫得甚是干净整洁。
推开大门便是院落,院子里的地还保持泥土原样,并未作任何硬化改造,下雨天难免让人泥了脚。
院子里的角落一侧围着一片菜园,约占院落三分之一地,其上面种着各式各样的蔬菜,有站得笔挺的大葱小葱,凑近了闻便觉得清香无比的香菜,还有个头很大却仍很青涩的青绿西红柿,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酸掉了牙,除此之外,还有西葫芦瓜、黄瓜、青笋……样样式式、整整齐齐。
此刻,一个老妪正拿着小铁锹翻动着菜园的泥土,神态异样专注认真。
院子里还有一道木门,推开便是起居室,映入眼帘的是斑驳墙面最中间处一个发黄的遗像,像中的老人慈眉善目、精神抖擞、笑容和蔼,身着中山装,胸口处还别着那个年代人人都有的徽章。
向右走有一扇小门,连着玄梯,沿着玄梯便登上了二楼,这一层有好几处房间,其中一个房间颇受阳光偏爱,整个房间看起来暖洋洋的。
此刻阳光正撒在床上熟睡的少女脸庞上,初升的太阳热烈,照得少女额头上出现细密的汗珠。
床头闹钟的指针正正好好拨到了六点,突然一声刺耳的铃声响起。
楼下的老妪朝楼上喊道:“月女,起床咯!”
少女轻哼两声,又沉足了气回道:“姥姥,我知道嘞!”
但少女只是把头埋在了枕头下,身子还是纹丝不动,原来是掩耳盗铃。
楼梯上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不过一会儿,少女身上的被褥被尽数掀开。
“月女快起,太阳都要照屁股咯。”老妪说着便鼓出全力将少女的身子扶起,一片打湿的毛巾啪地糊在了少女小麦色的脸庞上。
少女这才睁开了双眼,神智也顿时清醒了不少。
她的眼睛圆圆的,眼头却很尖,双眼皮细窄,连着微上挑的眼尾直向鬓角扫去,瞳仁乌黑,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只有下巴尖尖,让人不禁想起那矜贵的布偶猫。
虽被湿毛巾弄醒,但少女眼睛里并无丝毫愠色,反而是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笑着在老妪的脸颊一侧亲了一口。
她一笑两个梨涡立马浮现,整个人煞是灵动好看。老妪也因这大清早来自宝贝孙女的香吻而害羞地咯咯笑了起来。
少女突然似想起来了什么,腾地站起身猛冲下楼,扯下院子晾衣绳上挂着的新校服,急忙换在身上头也不会往外冲,校服衣袂随风荡起。
“姥姥,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要早早去学校打扫卫生,饭我就不吃啦!”
老妪喊了两声也没将匆忙的孙女喊回来,只得苦涩地笑了笑,她似已对这场景见怪不怪。不急不躁地拿出锅里还腾着热气的包子,自己啃了起来。
少女沿着土路狂奔,北河中学还在十里路外的山脚下,她已来不及慢慢去欣赏路边的风景,只能在急促的一呼一吸间感受着山间的泥土、晨露、山茶,和那校服上淡淡的皂角味。
在少女奔跑的身影背后,放眼望去是漫山的青绿,梯田一层层整齐排列,偶尔冒出的花朵俏丽绽放,在满眼的绿中点缀着一些红的紫的橙的,相映成趣。
*
北河中学高一(三)班的学生们刚结束新学期大扫除,他们都在洗手间外的一排水龙头那里洗了把脸,有些胃铁打的还就着水龙头喝了好大几口,此刻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滴滴水珠。
教室里的风扇卖力地扇着,一阵微风拂过,带走学生们脸上的水滴,空气中有种先苦后甜的惬意。
忽然,门口急刹住了一道身影。
少女因快速奔跑而气喘吁吁,胸口控制不住地上下起伏,她长舒一口气,急促的呼吸声便轻缓了许多。
她本想埋着头悄悄走进班里,却见一只胖腿像根门阀般抵住了门,恰好挡住了少女的去路。
一个故作低沉的声音传来:“凌枝月,我们都打扫完了你才来?”
正是堵着门的女孩开口询问,她扎着双马尾,身形有些宽。
凌枝月语气谄媚地开口道:“朵朵,我昨晚睡前忘了今天要提早来学校,要不这样,今天下午的值日我一个人包了!”
班里其他人看到凌枝月最好的闺蜜已在讨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虽说是新高中新班级,但大多数学生来自北河中学初中部,同学之间大都自小相识,关系已经非常熟络。大家都笑了笑,便算认可了凌冰月的提议。
王朵朵见场面缓和,一个抬手就将凌枝月搂进了怀里。
她嗲了声说道:“月月,好久不见,我都快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