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本脸色阴沉的卢刚,在王氏一弯腰之际,便瞅见了她脖子上戴着那个黄铜吊坠。 卢刚伸手,也不避讳男女之别,一把便将那个吊坠给拽了下来! “爸,您这是...?” 自己父亲,今天竟然表现得如此失态,一旁的卢苗深感诧异,“爸,你要冷静啊。” “这恐怕是你姑姑,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物件了。” 卢刚攥着吊坠,也不打开盖子看。 不用猜:这个自己亲手送给姐姐赵梅的吊坠,如今既然已经堂而皇之的、挂在眼前这个干巴巴的女人脖子上。 里面的照片,肯定早已经换成了王氏的。 看了只会让人更加的恶心! 卢刚咬牙道:“罗旋这娃,看起来滑头滑脑的,但他骨子里心善。 先前,他怎么也不说他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小小年龄就分家单过。 也没提到这个吊坠的事情。 哼,现在看来,罗旋以前在这个家里,恐怕没少受欺负!” 卢刚脸上的肌肉勐地一抽搐:“我唯一的姐姐的孩子受了欺负,我这个当舅舅的,今天就要替他出头!” 历经无数战场厮杀、面临过数不清生死关头的卢刚。 他一旦动怒,身上散发出来那股滔天杀气,实在是骇人! 王氏当场就吓得夹紧双腿,就那么哆哆嗦嗦、两股战战的转身弄荷包蛋去了... 惹不起,惹不起! 这人好凶! 比老支书发火的时候,还要吓人无数倍。 王氏也不知道卢刚究竟是什么来头,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了他? 只不过, 在王氏极其有限的认知当中,还有什么仇什么怨,是不能用一碗荷包蛋来解决的呢? 加了红糖的荷包蛋呢! 吃到嘴里抿抿甜... 吃点糖,心情就会好起来。 所以,王氏这才赶紧熘去打荷包蛋去了。 卢苗看见自家的父亲,先前不惜和一个女人家动手,也要将那个吊坠抢到手中。 而如今, 等到自家这位素未谋面的姑父一进门儿,卢刚却又把这根吊坠,又给丢的无影无踪?! “爸,您这是?” 大惑不解的卢苗,开口问卢刚,“这是姑姑留下来的唯一念想,您怎么能将它扔了呢?” 卢刚恶狠狠的吁一口气,“留物不如存人。 这个吊坠已经......脏了,留着也无益。你姑姑还留下来一个罗旋表哥,有他就行。” 赵梅的墓地,距离罗铁柱家还挺远,地方也很偏僻。 芳草妻妻,野花没小径。 三人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行至赵梅的坟头跟前。 只是... 一见到眼前的景象,卢苗涉世未深,倒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卢刚却愣在当场! “姐...你,这个坟头,是你修葺的?” 卢刚原本心中藏着一股滔天怒意,但眼见自家姐姐赵梅的坟头,居然已经用崭新的红砖、小条石,给垒砌的焕然一新、工工整整。 见到此情此景,卢刚心中的怒火,顿时消弭的无影无踪... 他原本想开口,叫罗铁柱一声“姐夫”,可只叫了一半,终究还是没能叫出口。 自家姐姐,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呵... 漂亮,温柔,善良,宽厚。 读过书,有文化。 小时候赵梅一直生活在城里,有见识,接人待物知书达理不土气、为人处世落落大方不小气。 而且赵梅还去过省城。 她也算得上是解放前,年轻一代人里面比较有修养、有见识的女子了。 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就因为父亲的一念之差,从云端跌落在地,从此陷身于这贫苦的小山村里,备受煎熬。 直至赵梅她油尽灯枯,最终香消命殒... 罗铁柱,一个粗人、一个不知道怜惜自家女人的穷鬼...他配得上自家姐姐么? 卢刚心里,有一万个不服!! 不过,这也怨不得卢刚有此认知。 其实,自打卢刚的父亲带着赵梅,将户口从县城迁移到正兴大队来了之前。 卢刚那个时候,已经漂流在外、从来没有回过家乡。 后来, 赵梅嫁给罗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