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取。”仆人垂下眼睛,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他不会伏法,伏的哪门子法,他贯彻了自己的道义。倘若元满能杀他,他无话可说,却不愿因元庭而心甘情愿送上自己的命。
元满没有出声。
“证据在哪里?”
“你自首,我才会拿出证据。”
“要命你就自己来取。”
说罢,仆人迅速移动至小草身后,二人皆是一惊。小草蓦地感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抵在后背。
“你不给,我就再杀了她。”
元满看见了那把抵在小草后背的匕首,愤怒再次烧灼她的心。
“料想你不会在意自己的命,这个侍女的你总该在乎了吧。”
“杜康!你……”元满气急,脸色煞白。
杜康冲着她略微歪了歪头,那双眼睛又变成元满熟悉而窒息的阴鸷和疯狂。
“够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是被发现了,这个侍女也活不了。”
元满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近乎是咬牙切齿道:“跟我走。”
杜康隐蔽着自己的匕首,一路挟着小草跟在元满身后,待看清了他们到来的宫楼时,杜康不禁嗤笑与讽刺。
供奉历代帝王灵牌的地方。
元满在门口止步不前,转身对杜康说:“你就在此处等候,不得踏入。”
这倒是遂了他的愿。
当元满拿着一封信出来时,杜康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它,犹如渴水之人。
“放了她。”元满说。
“把那封信展开。”
元满听从杜康的话,将信摊开,杜康凭着极好的视力看清信封上的东西,信件落尾人郑朝生,是帮废太子伪造字迹的那名江湖人士。他把来龙去脉记录在上,并按上血印。
“你换她。”杜康提出新的要求。
“你无耻。”小草怒道。
“保命而已,不然我拿到证据,便有人惊动宫中的侍卫该如何。”
元满把信装好,向前走了两步:“你说话算话,我换她。”
“先把信给我。”
薄薄的信纸被杜康带着沉重又万分期待的心情拿在手里,他的眼中闪过浓烈的悲伤和希望。
现在轮到元满了,她慢慢走向杜康,却被人忽的横插一脚。徐清从她后面来走,径直靠近杜康,不顾杜康震惊的眼神,将小草推至一旁,主动做了人质。
横生的变故让元满拧紧眉头。
杜康也只震惊了那么一瞬,便重新恢复状态,隐秘的匕首抵住他的腰,顺带着向元满投去警告的眼神。
元满扶起倒地的小草,目视两人离开。
而两人没走几步,大批的御林军便堵住了入口,为首的是许至。
杜康和徐清两人皆是心中一沉。杜康回头看向仍站在屋檐下的元满。元满从未离开他的视线,不可能通风报信。
他也不相信是徐清。
御林军把两人团团围住,接着他们看见了众人散开后出现在视线里的宁姒。
这看起来就像是宁姒把官兵带来。
然两人却不相信这营造出来的假象,不论宁姒脸上是否也出现了震惊的神情。
“如今看来,是早有准备了。”杜康轻声说道。
他未言人名,但徐清已经知晓他说的是元满。
杜康带着徐清转了个向,面朝元满。
元满与他们遥遥相望,视线一一从杜康、徐清、宁姒身上掠过。无论你们怎么把他带出宫,我依然要他重新回来。
元满的手在衣袖下交握,眉头微拧,暗暗地松了口气,还好许至赶上了。从元满让小草说出自己手中有证据的消息时,许至便一直让人盯着元满,以防万一。他们约定,如果元满去灵堂,便是抓杜康的信号。
“放开徐公子,杜康,束手就擒吧。”许至拔出刀,刀尖朝向他。
杜康既然决定亲自来找元满,便是料想过这种情形,干脆利落地撕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旖丽的容貌。
“放开他,我不就必死无疑了。”杜康弯起嘴角,扯出一个笑,寒凉刺骨。
他将匕首上移,横亘在徐清的脖子上,刀锋反射着日光。
“备马车,我要……”
“请便。”元满清脆的声音落下,打断了杜康提出的要求。
众人脑中皆闪过是否自己听错了的疑惑。
杜康压下眉峰,直直地望向元满,握住刀柄的手不自觉沁出了一层汗。连徐清也怔了须臾。
但见元满稳稳地走下台阶,素净的脸依旧纯真,脸上露出一本正经的神色,虚弱的面孔却透出一股坚毅。
宁姒大致猜出了元满的意思,逐渐从人群尾巴走上前,两人相对而行。
离包围圈剩些距离时,元满再度开口:“抓住杜康,他不会伤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