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交集,却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甚至声音都很熟。
腾韬不像管城那样端着,或者说,他们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没个正形,全程在褚知白旁边胡侃,以至于林风致和他妈妈都以为两人一见如故,找了个由头去花园喝茶,把屋内的空间留给二人。
腾韬翘着二郎腿,扬着下巴看她:“老实说,你长得太是我的菜了。”
他大肆评价的样子,像极了皇帝在选妃。
褚知白皱眉,分不清他话里的褒贬。
“但是吧,应该也是别人的菜。”腾韬并不介意她流露出的一丝不耐,摇着头笑说,“不想回忆了。”
一句话引起她的好奇,褚知白带着疑惑看向他。
“一看你就不记得我。”他端起酒杯晃了晃,叹了口气,“也正常。”
腾韬喝了一口酒,笑问:“真不记得了?漂亮小姐姐。”
调笑的语气太不正经,与她脑海里的某些片段重合。记忆渐渐回笼,褚知白瞪大了眼:“你……”
“想起来了吧。”他垂头,靠着椅子一晃一晃地后仰,看上去还挺得意,“想跟你碰个杯可太难了!不就是搭个讪吗?你男朋友真做得出来,把我扔厕所里锁了半个钟头,那味儿我现在想起来都想吐。”
他说起在酒吧的遭遇时满脸忿恨,却对陈玄的所作所为表示肯定。
“要我看见自己女朋友旁边凑了这么一男的,得提酒瓶子上。”
褚知白对他的同情在此刻烟消云散,至于他误会陈玄是她男朋友的事,她也没辩解。
他们还没有熟到需要向对方解释关系的程度。
聊天还在继续,褚知白偶尔回答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礼节性的给足他面子。
只是腾韬后来说了什么,褚知白都没过耳。
他只是提到了陈玄,她就被带偏,走神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是有他联系方式的,但也不好在对话中途分心,显得太不尊重别人。
林风致和腾韬母亲回来时,两人还在天南海北地聊着,只不过是腾韬在说,褚知白听着。
他特意跟褚知白碰了下杯,还非得看着她喝完杯底的干红才肯罢休。
腾韬走之前站在门口,眨着眼暗示,这是“被锁半小时的精神损失费”。
褚知白无语,要收精神损失费,怎么不当面找陈玄。
两人离开后,林风致拉住褚知白,说是“大过节的,要不就在家里住上一晚”。
从林风致的语气神情来看,不难判断她很满意两人的进展,尽管只是在她看来有进展。
褚知白拒绝了她的留宿邀请,起身到门口换鞋。
临走前,林风致提醒她,少跟那个男人来往。
她迷惑了。
和腾韬交往,不是她一手安排并期待的吗?
“就是小滕说的,你男朋友。”林风致眉毛一挑,“可得跟人家解释清楚,你们……”
她一时语塞。所以名义上在花园里喝茶,实际上也还隔着一扇窗关注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
难道就没听见腾韬对相亲这件事情的厌恶吗?
褚知白抬手打断她的言论:“不管我们有没有关系,我都没有必要跟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解释。”
林风致警觉,问她:“所以你们真的确定关系了?”
褚知白实在不明白林风致的逻辑。
如果她只是希望自己有个归宿,那么不管对方是她看中介绍的,还是自由恋爱的,都应该得到同等的祝福。
可她紧张的样子让褚知白觉得,除了她认可的人,但凡自己有任何恋爱的可能,都必须被扼杀在摇篮里。
林风致在她最需要关怀和支持的年纪缺位,美其名曰“培养她的独立能力”。等到该放手了,却又用一根名为“为了你好”的线绑着,阻碍她的自由。
这是成年后,她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褚知白缓慢而深长的吸了一口气,却像梗在了胸口,迟迟吐不出来。
等到回过神来,早已泪流满面。
“是啊,托您的福,”她近乎崩溃,却还保持着最后的体面,一字一句,声音很轻,“我们不光有关系,甚至还发生了更深的关系。”
林风致被她一句话噎得话都说不出来,再想问点什么,褚知白已经穿好鞋离开。
褚知白走到小喷泉旁,忽然回头,含泪带笑地喊了她一声“妈妈”,后面那句祝福说得极快,林风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说什么来着?
林风致坐在餐桌前回想。
好像是“中秋快乐”。
可面对一桌残羹冷炙,即使整栋楼的灯都打开,也没有半点中秋和快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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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金秋,郁金园里的金桂都开好了,浓甜香气弥漫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