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的衙役的存在,但多为县中富户。
宋大郎这类手艺匠人,见了捕班班头虽不用点头哈腰,但起码问声好的礼仪还是有的。
“安头儿,不对劲。”
另一个捕役面色凝重点头,“宋二被妖怪吃了,宋大撞邪了?”
“先下了手里的家伙,问问。”
两个捕役得了安岐的指令,左右包抄,横夹住宋大郎。当他们要夺他手里铁锥,迷茫混沌的宋大郎突然发狂,连扑带咬的撕扯陈罔。
宋大郎是良民,又没有犯事,捕役不好动刀,被动躲避胡乱挥舞的铁锥。陈罔半大小子的力气,显然比不过三十有余的老木匠,不一会便被宋大郎推倒在地。
“我来。”
安岐伸腿挡住欲继续扑咬的宋大郎,护住陈罔。他单手扯住宋大郎的前领,右手并拢化作手刀对准宋大郎后颈劈砍。
宋大郎虽摇晃两下,但依旧疯魔的嘶吼扑咬。未像安岐预想中那样,失去意识瘫倒。
或者说,宋大郎现在本就失去了意识,自然无法再晕一次。
眼见不敌,宋大郎突兀的抬起手中铁锥,对准自身心口就刺。
几个听到动静刚走出来的民众,忍不住惊呼出声。
安岐不顾手掌是否受伤,一把握住铁锥使了个巧劲夺下,控制宋大郎防止他自残。他冲不敢下手的两个捕役喊道:“找麻绳!”
站着的捕快撒腿就往宋家木工坊冲去。
重心不稳坐倒的陈罔,不顾形象的爬着后退一段,站起来撒腿就跑。他抓过刚出门瞧热闹的总角小儿,问道:“哪家有麻绳,或者布匹衣物?”
小男孩如梦初醒,慌忙点头:“哦?哦!我家有,我家就有!宋大哥、大哥这是怎么啦?”
——
日落时分,需要出城的晋陵县人纷纷赶回。晋陵县占地方正,四面皆设有城楼,城楼仅有一门。每到日落,人流便要依次由此通过。
站岗的民壮久居晋陵,许多熟面孔他看都不看直接放行,只有遇到生面孔才拦住询问两句。
当朝不禁民众出行,城门的民壮不需要检查户籍路引。他们最多偶尔坑上外乡人的一两文,当成唤作“进城税”的营收。
湍急的人流很快便尽数涌进晋陵县。
海赤罗毕竟有道法在身,护住越朝不被人流破了障目符绰绰有余,他抚了抚肚子,问道:“你需要进食吗?”
“非常需要!”
“晋陵北瓦的食肆物美价廉,种类繁多,绝对比人肉好吃。”
仍被当成食人妖怪试探的越朝翻了个白眼。
谁请客谁老大,这道士爱说什么说什么,有的吃就行。反正她不要再当熊猫了。
越朝落后海赤罗两个身位,余光打量充斥古风的晋陵县。城楼两侧有小贩为生,客栈酒馆门口飘扬着青白布旗,偶尔有一两家,门前放置了纸质的立体灯箱,火烛在内徐徐燃烧,将街景照耀得更为繁华。
比越朝记忆中的现代清冷,但又有种穿越了时光的繁华盛景。
如同现代长安的不夜城景点,却更具古风。
海赤罗早料到山中精怪没见过世面,放缓了脚步。越朝看景,他趁机观察她。
见越朝对县城景色好奇生涩,海赤罗回忆起着师门引领妖怪入世向善的要诀,一张黄纸符突兀从他袖口探出。
黄纸符黑白黄三色相间,无风自动的原地转圈飘摇几次,向北打着旋荡去。
“是鬼气引路,那恶鬼就在附近,跟它走。”
海赤罗掐了个诀,黄纸符凌空折叠几次,化为一柄符纸剑,飘荡速度顷刻间快了十数倍。
身无分文的越朝,当然不能丢了临时的衣食父母,当即迈步跟上符纸剑。
见越朝有所行动,道人青衫广袖一甩,紧随其后。
盏茶时间。
两人和绑住宋大郎的捕班差役面面相觑。最终,陈罔打破沉默,尴尬道:“道长,你没事太好了,这是我们捕班班头安岐。安头儿,这位是救我一命的赤罗道长。”
海赤罗瞥了眼被裹成粽子仍挣扎不休的宋大郎,施礼道:“海红,道号赤罗。”
“安岐,字虎翼。赤罗道长,感谢你救了陈三。”
“捕头客气了。捕头,你压制这人,被鬼物迷了心窍。”
“请道长出手。”
越朝侧头看海赤罗袖中取出药丸,喂给宋大郎,又以朱砂为料、手指为笔、在宋大郎灵台中央书写。青衫道士眉眼间尽是肃穆,清冷俊逸的眉眼间又有压不住的傲气。
哪怕是互通了姓名的安岐和陈罔,这道人依旧泛称两人为“公人”、“捕头”。
还是趁早学会障目符或找到替代品,早散伙吧。她心想。
海赤罗并拢的掌心拂过朱砂。鲜红的朱砂微微发暗,似乎被黑色浸染。本来毫无意识的宋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