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对于土夫子这种类似打家劫舍的行为,端儿很是难以认同,小脸紧绷着,不太开心。
像赵老板这样有几十个伙计的,盯上哪一个墓,提前计划周全,再有组织地分队伍、分批次地搬运,基本上都能掏空,再有自己盘口,起码有一半能变卖出去。但是大部分的都是零散的盗墓贼,就一个包,装不了多少物件,因而眼光会瞄准最值钱的拿,也不见得能卖掉。黑瞎子和张起灵这种要花钱请的帮手则是例外,他们酬金已很丰厚,也不见他们会热衷某个器物。端儿便是跟着张起灵太久了,加之骨子里莫名带着的涵养和逆反的劲儿,始终不理解这种强盗行为。
她拖着步子走到下一个出口,原本相对而立的铜像,而今只看到一个,火气更是冒了上来,“你们连那么大的铜像也能搬走?”
“是搬走没错,先别生气,这铜像其实有点问题。”小钟讪讪地躲避端儿的怒视,走到一铜像前,手电从头一寸寸照下来,同时开口讲述他的经历,“那一个铜像让伙计抬出去后,装进箱子和其他明器一起给运到了老板的一处仓库,当时仓库门口来了几个老板的老朋友,老板让我们打开箱子给他们看,结果因为铜像造型好、做工好,直接被人买走了。”
“可是没过几天,那人的伙计就闹到了铺子里,说铜像摆在屋子里把他弄得头晕恶心,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呼吸困难,受不了了直接安排住院,好几天都没醒。我们老板把这事儿交给我了,我到那人屋子里,也就是一个放老物件的房间,没窗户,也不透光,我又是找人提取物质、扫描铜像,又是托人看风水、搬家具,然后送礼慰问赔不是,一通折腾。最后拿到了张报告,文字加图片,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铜像里面嵌了具人骨,铜像就是照着她做的。那人伙计就在旁边,也看见了,当场就翻脸了。唉!那几天白干,我老板丢了生意伙伴,我也挨了罚。”
“应该是陪葬的。”端儿一阵心悸,声音也跟着轻了,揣测道:“而且灯油里面是有香粉的,味道不重,你们可能闻不到,那人或许点过灯,气味充斥整个密闭的空间,待久了便会中毒。”
“还真叫你说对了,就是中毒了。”小钟感慨道,收回心神,欲要离开,“咱们也快走吧,这里十几盏灯燃着呢。”
两人说着,边紧跟前方的黑瞎子和张起灵离开了这里。行进过程中,墓道逐渐向下倾斜,空气也不比方才干净,混杂着丝丝缕缕冷冽的寒气,从远端透出微弱光线的墓室里飘来,给人呼吸一紧。
“黑爷、小哥,那枚铜镜就是从里面的墓室拿出来的。”小钟不大的嗓音回荡着。
四人安全通过这段路,来到一高大的石门前,走进去,但见一个圆形的空间,一根青砖铺满的柱子高高耸立在墓室中央,柱子延伸向上是一拱顶,青砖犹如水纹一般流畅地铺就其上,数百颗玉石镶嵌,隐隐发亮,再向四周延展,视线回到眼前,几个空间被掏出,里面皆砌有一座棺床,赫然摆着棺椁。
“一共七个棺椁,有一个盖子被掀开了。”黑瞎子走过一圈,“小钟,是不是就是这个啊?”
小钟应了声是,端儿和张起灵也凑过去。被问起夹层里的物件,小钟照常神态不自然地回答说都拿走了。檀木棺的棺盖还在,小钟解释说是怕里面的尸体成了粽子,又给阖上了。黑瞎子有些无奈地扶了扶墨镜,难得无力的沉默。那边张起灵已经抬腿挤了进去,打算开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