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夫人把孤想得太高尚了。孤对你的心思,夫人还不知道吗?”
连安泽都已经准备好被裴阙音一掌拍开,可是静谧许久,只听到了加重的呼吸声,和软绵绵貌似想要推开他的柔荑。
“你怎么了?”连安泽心跳漏了拍,仔细打量女郎,话里是他自己未觉的慌乱。
连安泽这才发现,即便算作醒后红晕,裴阙音面上的潮红也过于异常了。
“拜月,请大夫——”连安泽几乎脱口而出,然而却被女郎伸手捂住。
二人俱是一怔。
裴阙音受惊一般要将手抽回,却被大力扣住。
“啧。”裴阙音蹙着眉,想要将他甩开,只是此时她水目盈盈,似是早上药毒未解之时,只显得嗔怨一般。
连安泽回过神,放下了女郎的手。
裴阙音这才低声,细细解释,“别去。”
她这会儿已是想起,早间医女通过针灸替她将药毒解了,只是此类药物若非当真尽兴,多少还是留有余毒。
医女千叮咛万嘱咐,此间莫要与不准备相解毒的郎君靠太近,担忧将药毒再引出来,坏了事。
裴阙音的声音此刻又腻又哑,只说这个药有余毒,真正清完一则依靠时间,二则需要真正行事。
连安泽立刻明白过来,她此刻如此形貌原因为何。
裴阙音看着连安泽陷入沉思,似乎还想去唤那医女,赶忙软声道,“不必殿下操心,我是有夫之妇,待我夫君出来自然不需要依靠别的法子去解。”
她暗自里面露忧郁,其实裴阙音隐瞒了医女的一段话。
并非完全不可靠近他人,只是不能动性。
她与连安泽前世夫妇,本是再熟悉不过,偏生如今初秋暑热,连安泽手捧冰壶还不够,在寝殿中只着单衣,举手投足皆能看见衣下肌腹,他还非要倾身过来。
更不提他那好容色,裴阙音面上红晕更盛,只得不断向自己、向连安泽,强调自己是有夫之妇。
可看在连安泽眼中,却是女郎提起夫君,便娇羞得厉害,神色躲闪,根本不敢想她脑中如今在想些什么。
连安泽心底一片荒凉酸涩,苦闷至极。
自来的骄傲本应会使其反凝成天家贵胄的怒意,可面对上心慕的女郎,又顷刻土崩瓦解。
他只得强装出一副不在乎模样,用了全身的气力去提醒这小娘子,“你婆婆已经签了放妻书,如今你和林国公府、林巍庭,片、刻、瓜、葛、也无。”
连安泽几乎落荒而逃,不敢去看裴阙音的反应,更不敢听她说出什么。
怕自己无法接受。
连安泽终于出去,裴阙音长舒一口气,将自己埋在被褥里,却意识到被褥也是他的气息,只得不舍地踢开。
这般日子,还有多久是个头啊。
*
连安泽自认为不见她,裴阙音自会消停,安分在东宫呆上几日,木已成舟自会答应。
然而,两个亲卫齐齐站在书房内,连安泽方对裴阙音的精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裴二娘子与石勒成功会面前是卑职陪在身侧,娘子说自己想在府里走走,我想着也是好事一桩,或许多看看见了东宫的好,就愿留下了。故而在娘子说想一个人处会儿时,卑职顺其心意,离远了。”拜月是真没想到,那分明是东宫侧墙附近,裴阙音一个初来东宫的女郎是怎么一趟就摸透,还在墙头与外男会了面。
临风解释自己是在回府时,顺道巡查发现的石勒,石郎君立在墙头,身姿轻盈,看到他来就赶紧跑了,他也没想到里头站的是裴二娘子。
面对着亲卫二人,连安泽由衷地怀疑自己是如何收服了西北。
他挥挥手让二人退下,让其各自领罚。
然而二人之过,何尝不是他自己对裴阙音的太过放任。
*
裴阙音被抓回寝殿后,便百无聊赖地翻阅拜月为她寻来的话本。
听闻喻春、榕夏二婢已经从林国公府接回,还带回了裴阙音心心念念的账本,只是就是不让她见着。
石勒能摸到东宫也不是稀奇事。
她昨日本就说好去见石勒,掰扯分红之事,石勒必然清楚她在此事上不会爽约,然而她当真一日未来,自是寻相熟之人帮着打听些许。
方才摸到了东宫。
裴阙音看话本看得正高兴,偷得浮生半日闲,就见连安泽怒意冲冲地进来。
“收整物件,明日起我们去终南山住段时候。”
他若再不主动,这娘子能将姘夫往东宫里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