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埋怨席庭越不带她融入他的圈子,他的朋友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可这会儿尤音深刻明白一个道理,不属于自己的圈子不要硬融。
他们一起长大的故事,他们嘴里的商业机密,他们之间的熟稔,不是她能插入。
她感受到忽略,感受到鄙夷,也感受到他们对自己与孟亭晚的差距,这些都无解,是天然存在的。
她觉得不自在。
可她心底清楚,那些仅是表面。
席庭越和孟亭晚的关系是横梗在俩人之间的一道巨大鸿沟,她这辈子可能都无法跨越。
尤音在中庭的长椅上坐了会,调整好心情再去应对她所不熟悉的一切。
回到包厢,尤音正要推门,听见自己名字。
“越哥,所以这个尤音你到底怎么想?”
门内和门外一样寂静,尤音收回手,紧紧捏着。
良久,尤音听见答案,男人声线一如既往清冷:“老爷子临终交代,必须等她大学毕业。”
尤音一下红了眼眶。
......
晚上十一点结束饭局,陈叔开车,俩人静静坐在后排。
席庭越喝了不少酒,看起来不太舒服,扯开领带,靠着椅背。
尤音扭头看去,男人已经闭上眼休息,她动手按下车窗,风吹进来,带走萦绕不去的酒味。
到家,陈叔过来帮忙,尤音说不用,她自己可以,小心扶着人进屋。
席庭越醉酒的状态和他本人性格一贯,不撒酒疯,最多只是会吐,吐完安安静静躺着休息。
今晚没到吐的程度,尤音把人扶到床上,给他换好衣服,再去楼下泡好蜂蜜水上来。
席庭越规规矩矩平躺,眉心拧着,想来还是不舒服。
尤音把水放到床头柜,温声说:“要不要喝点水?”
“嗯......”
尤音坐到床边抱着他头,小心翼翼喂了一杯蜂蜜水。
喂完,男人好似睡着,她就这么坐着,静静看。
夏天真正到了,晒一天的别墅有些热,尤音又起身去关了窗,回来后打开空调。
晚上那句话如同今晚的风,沉重,黏热。
她当时脑子空白,呆了几秒后重新扭动把手进去,屋内人瞬间停止话题,继续其他。
尤音保持冷静,尽量不让情绪占上风,装作没听见。
爷爷会说这样的话一点不奇怪,毕竟这是全家都不同意的婚事,席庭越会接受也不奇怪,那是爷爷临终愿望。
等到她毕业,两年,这一份约定可以终止。
尤音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俊朗面容,终究是忍不住,轻声唤:“庭越哥哥。”
男人闭着眼,声线低沉:“嗯?”
尤音下唇快咬破,却还是清晰开口:“你对我,只有责任是吗?”
他们之间无论是席家还是孟亭晚,都是她不能改变的事实,他和他们血脉相连,他跟孟亭晚有亲密无间的童年。
尤音羡慕吃醋那些关系,却更在乎这两年这一份责任有没有变化。
他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开始喜欢她?
席庭越没完全晕过去,听见这话时睁了睁眼,模糊的视线望着她,良久,浅声说:“尤音,别多想。”
不是“是”或“否”,不是她要的回答,却是他意识清醒下的答案。
尤音嘴角抿出笑意,脸上轻松道:“好。”
她给他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卧室。
这个家里只有书房是她的私人空间,尤音反锁上门,坐到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进去。
眼又渐渐红起来,压抑一晚的泪水没能忍住,从手臂一直滑到腿上,再湮入深色沙发。
她不敢大声哭,怕吵醒温姨,怕被他知道。
可是真的好难过,难过得胸腔都在疼。
两年,她努力做一个好妻子,不吵不闹不提要求,他不需要黏人的伴侣,她就尽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去了解他每一个喜好,不惜改变自己,他一个月回家四五天,她会空出这四五天来专门在家,即便他不需要自己。
好像做了很多事,可都是无用功,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想问为什么,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她真的比不上孟亭晚吗?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她......
尤音眼泪止不住。
可她那么那么喜欢他,第一面初识,之后一周她沉浸在失去父母的难过中,他领着她和同龄的小朋友玩,席心蕊不喜欢自己,席嘉树用枪打自己,都是他冷脸教训。
她学习跟不上国际学校的同学,他给自己补习,没什么耐心的人耐心教了她两年。
暑假席家父母要带他们去玩,爷爷年纪大不去,尤音不太想去,最后席庭越也没去,两小一老度过没外人打扰的两个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