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目的是什么?”
“是李琪芮吗?”安载初问,方才的对话并不值得震惊,华瑛神色却忽的变得沮丧,所以重点在于人。他能听出大皇子南宫先泽的声音,至于那女子,她自称“琪芮”。
华瑛宴席前与她对过话,在花园里提及的也是她,华瑛又根本藏不住情绪,也就不难推出想要挑拨他们关系的人是谁了。甚至于那个“坏人”,安载初觉得也是她。
华瑛见安载初猜出来了,也不扭捏,直接点头:“嗯。”
“公主是想要我给一个她害你的理由吗?”
“嗯。”
“显而易见,”安载初开始分析,“她总不能是喜欢我的吧?”
“当然不可能。”华瑛一点也没犹豫,直接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你有什么可喜欢的?”以至于李琪芮为了他而害自己性命,绝对不可能。
“是是是。”安载初应和着,又用华瑛刚好能听到的音量嘀咕,“也不知道当初指名道姓非我不可的人是谁。”
“赶紧说。”华瑛将手炉砸他身上去。
安载初没躲,胸口受了一击后,他接住了掉落的手炉,上面只剩一点点余温。他摸着,踌躇了一会,才道:“陛下至今未立储,公主觉得这储君之位,哪一位皇子最有可能?”
华瑛奇怪安载初突然扯这个做什么,还是答道:“大皇兄二皇兄都有可能。”
安载初问:“原因是?”
华瑛说:“立长或立嫡呀,自古不都如此?”
安载初赞同:“确实,但公主还漏了一人。”
“谁?”
“九殿下。”
“阿乾?”
“公主不要忘了,”安载初提醒,“九殿下才是最名正言顺的嫡出皇子。”若非先皇后早逝,重立了安珂为后,南宫先瀚不在储位人选之列。
华瑛恍然,却不在意:“可他还小。”
安载初道:“陛下也正值壮年呢。”
华瑛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耐烦道:“安载初,你扯这个到底想要说什么?”
“公主不是想要理由吗?”安载初看着她,眸中闪过不忍,但一想宴席上那三位主的针锋相对,华瑛终究要面对,便笑了笑,“我给公主一个最坏最坏的可能性。”
华瑛咬唇,没有说话。
“公主身后有九殿下,我们安家背后是二殿下,李琪芮喊大殿下为表哥。若她挑拨我们的关系,让你我互看不顺眼,鹬蚌相争之下,公主觉得得利的渔翁会是谁?甚至于如果我们的关系差到人尽皆知,那她害了公主,再嫁祸于——”
安载初说着心忽然一痛,简简单单一句话仿佛成了现实,脑海中一帧一帧画面闪过,华瑛在他面前滚落石阶,而他拼命叫着跑着却抓不住她的手。那不是梦境,是真的存在过,而他没有保护好她对吗?
眼前的华瑛与脑海中的华瑛相互交叠,周遭一片混乱,安载初倏地站起,一个踉跄,他抓住华瑛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念着,一把将华瑛抱进怀里。
一滴泪滑落,安载初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似乎心中空的那块就填补上了。
华瑛有点生气,安载初越说越过分,大皇兄怎么可能会伤她?她气鼓着脸,倒是要听他怎么掰扯,不料他说到半截像鬼迷了心窍一般,竟还敢抱她!
华瑛当下都懵了,反应过来时便要推开安载初,只是他抱得太紧,挣扎间又莫名有一股巨大的悲伤将她笼罩。于是她放弃抵抗,任由安载初抱着。
良久,安载初才平复了心绪。他放开华瑛,对上华瑛探究的眼眸,他勉力一笑:“抱歉,我失态了。”
“再有下次我咬死你!”华瑛恶声警告完,又好奇问道,“你刚才怎么了?”
“经历了一场梦境一般的,”安载初抬起手,想摸摸华瑛的脑袋,最终还是放下,“公主的死亡。”
“嗯?”华瑛没听明白。
安载初笑着摇摇头,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呢。直起身,他倚坐上石桌,转移话题道:“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我不要听了,”华瑛瞪他,“大皇兄不会伤害我的!”
安载初一愣,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确实算不得什么高招,甚至还有点拙劣。恪敏不是吃素的,南宫先瀚也并非善茬,他自己还长有嘴,南宫先泽真能全身而退?
不可能!但凡有点脑子,都该估计到华瑛一死,全长安城都得乱。那李琪芮为何要伤害华瑛?难道只是一时意气?或者两人素日里结了大怨?
可连华瑛都找不到理由,安载初索性不去猜测了,“不管怎样,”他认真看着华瑛道,“我会保护好公主的。”
“本公主才不需要你保护。”
华瑛做了个鬼脸,起身就走。安载初摸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