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残月与阙晓风相隔数十米一前一后的在路上走着,听着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她有些害怕,不敢回过头去看,前几个晚上都没有这种怪现象的,今晚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忽然想到了街坊邻居的七大姑八大婆们讲的关于鬼的故事,还有曾经读过的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那些场景一下子充盈了她的脑海:
晚上走夜路,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不能回头看,不然鬼会看清自已的样子,以后还会找到自已;聂小倩是很善良的鬼,但是她身后的妖怪夜叉却是不好惹的,况且自已又不是宁采臣这样的帅哥;千万不能叫我名字呀,叫了万一我答应了可怎么办呢?
越想越害怕,乐残月只得加快步子,急速地往前走着,奇怪的是后面的脚步声也急促起来。
实在受不了这种担心了,她硬着头皮猛地转过身去,一张熟悉的脸在十几米开外,印在昏黄的路灯里,高傲却又温柔,冷酷却又焦虑。
“疯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他还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却不自主的走到她身边。
“不要告诉我是专门守护我而来的哈。”人的本性还是不会变的,她的性格,永远是开朗的。
“不是,那个——我——”他不是说谎的人,编不来让人信服的理由。
“好啦,不用解释了,既然来了,就一起走吧,反正我也有些害怕。”她直爽,除了心里有一个关于他的秘密不能说。
两个人并排着往前走,从那次阁楼事件后,或者更往前说一点,也许是乐残月第一次埋头在他怀里哭的那一次事件后吧,他们两个的关系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没吵过了,没争过了,虽然成绩还是第一第二的不停变换,但情绪上彼此不再排斥,甚至是有些默契了。
“你今晚,肯定没上晚自习。”她有些愧疚。
“上了的。”他骗她。
“上了自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打工,别骗我。”她揭穿他。
“嗯。”他承认。
“以后不能不上晚自习。”她要求他。
“嗯。下自习后我来接你。”他试着征求她的意见。
她没有回答,默默的往前走着,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包围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或许这就叫做幸福。
另一个声音却在提醒着她:在没有确定自己可以足够强大的时候,任何来自外界的魔力都可能毁了自己,更毁了他。因为她清楚的意识到,即使再爱,自己的家庭也不允许将过多的精力交付于花前月下,她不相信爱情在苦难里也可以成长。
她幼稚的想法,成就了他们两个的悲哀。
阙晓风见她沉默不语,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却也暗暗下了决心,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他都会在下自习后来接她的。
好不容易熬到月假,同阙玉儿一同回到阙家大院的阙晓风,很正式的跟阙父进行了一次谈判:
“爸爸,我想在学校附近租房读书。”
“为什么?”阙父也是个严肃的人,对于儿子每一件事的决定都要问原因。
“寝室里人太多,吵。”
“初中三年不是一直很好吗?”
“夜里熄灯早,我想多学习会。”
阙父想了想,阙晓风从小就没让他操过费过力,一直都听话好学,想必这次也确实是想多一些学习时间,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好吧,N市一中旁边我有个熟人,他家也是一个儿子,我明天去他家说说,你就住他家吧,房租我会按市场价给的。”
阙晓风一阵欣喜,却又压抑着不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来,很礼貌地说:
“谢谢爸爸,下周您和我一起去N市?”
“嗯,去打声招呼。”阙父点了点头。
阙晓风很矜持地再次向父亲致谢,然后去收拾着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他想着之前每天晚上下自习后去接上乐残月,再将她送到家后,回学校男生院大门就落锁了,他只得一个劲儿地跟守门的老大爷东一句西一句的求情,磨破了嘴皮老大爷才让他进寝室。以后再也不会如此大费周折了……
阙父的熟人恰巧就是乐残月家的邻居刘伯,刘伯家的儿子与乐残烟同班,也在N市一中读书。
正式入住刘伯家的阙晓风在星期一早上收拾出门时,遇见了匆匆而过的乐残月和阙玉儿,他喊住了乐残月:
“丫头,早上好。”
乐残月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往后,我们是邻居。”他指了指身后暂时栖身的刘伯家。
“哦。”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阙玉儿在一边说:“月月,小叔叔从今天开始就租住在这户人家了,方便每天看到你!”
乐残月一阵脸红,打了一下她:“说什么呢,玉儿。”
阙晓风也一阵发窘:“阙玉儿,没老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