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乐残月都在不安中度过,教室里老师讲的什么她全然没听进去,好几次听到老师叫她名字,都一阵子没反应过来,害得阙玉儿不停地提醒她:
“月月,你咋啦?”
乐残月苦着一张脸:
“秦超然一个人骑车去L镇了。”
阙玉儿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
“什么?不是才学会吗?谁给他的自行车?”
“你小叔叔呀。”乐残月无不埋怨的口气。
两个人都不安起来,一直到上晚自习,秦超然都没有回来。乐残月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对阙玉儿说:
“玉儿,你说秦超然会不会出什么事呀?”
“会出什么事呢,你别老往坏处想。”阙玉儿安慰她,其实她心里也着急,原本只请了一下午的假,晚自习没回来,还是她帮他撒的谎。
“可是,天都黑了呀,这个点还没回来,能不往坏处想吗?”
“也许他回家去了。”全是自我安慰。
值班室的人来叫走了正在守自习的乐天成。
乐残月与阙玉儿心一紧,觉得事情果真向了坏处发展。
两个人悄悄地跟着乐天成去了值班室。
乐天成在接电话:
“对,我是他班主任。”
“什么?摔了?怎么样了?”
“啊?在一个农民家里?什么?腿断了?”
……
窗子外的乐残月和阙玉儿一阵懵,半天没回过神来。
乐天成气急败坏地从值班室出来,瞧见她俩,一阵没好气:
“不上自习跑这边来做什么?”
乐残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哥,秦超然他怎么了?”
阙玉儿也焦急的看着他。
“不是说在家里复习吗?怎么又跑去L镇了?”乐天成一脸的责问。
“我——我——怎么知道。”阙玉儿一阵脸红。
“你不知道,还有你!”他指了指乐残月,“从小一起长大,你会不知道他去做什么?这下好了,回来的路上,下猛坡,人车一起摔到了坡下的农田里,腿断了,不能走,现在还住在农民家里,等着明天家里人去抬。”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丢下两人怔在原地,半天才相信这个结果是真的,齐齐地蹲了下去,手握着手,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飘浮在她们周围,久久不能散去。
秦超然母亲到学校来收拾东西的时候,乐残月走到她面前问:
“秦妈妈,秦超然腿好了不是还要来学校上课吗?你收他东西做什么呀?”
秦妈妈看了看她,长叹一声:“他还能上什么课呀?走路一跛一瘸的,成绩再好,又有哪个大学会要一个残疾人!”
乐残月一脸惊讶:“不会呀,不就是腿断了,医生不是说接好就可以了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小时候犯过病的,这腿本来就有些问题,现在断了,接起来就明显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乐残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帮着她收拾起来,在她走的时候还说:“秦妈妈,等两天我和同学一起去看他,应该还可以继续读书的!”
秦妈妈看了看乐残月,摇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地离了教室。
约上阙玉儿去秦超然家时,路上碰见了阙晓风,三个人什么话也不说的往秦家走。
按了很久的门铃,也不见有人开门,乐残月便站在门外喊:
“秦超然——秦超然——”
阙玉儿也一声一声的喊着。
秦妈妈从窗口探出身子,对着仨说:
“你们回去吧,超儿说不想见你们!”
“秦妈妈,我们是他同学呢,为什么不想见呀?”
秦妈妈将身子缩了回去,看着满脸沮丧的秦超然,他摇了摇头,坚持着。
看着已经没有动静的屋子,阙晓风拉了拉乐残月的衣袖:
“走吧,如果我这样了,也不会见你们。”
阙玉儿一脸疑惑:“凭什么呀?”
“可怜的自尊。”乐残月说。
懒懒地回到家里,乐残月满腹心事的倒在床上。阙玉儿陪阙晓风去了学校,说是拿本什么复习资料。
乐妈从外面进门,看见乐残月躺在那里,边收拾家务边问:
“月月,这快一个月了,怎么没见秦超然呀?他上回还说帮我们家讨回公道呢!”
乐残月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拉住乐妈的衣服:“什么公道?”
“还记得L镇那个庸医吧?听说今年被举报了,查处出来时,凡在那就过医的都可以提出要求赔偿的。”
“秦超然去L镇是为了这事?”乐残月心痛不已。
“对呀,都快一个月了,也没见这孩子给个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