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格与角色可谓毫不相干,是个很和善也乐于表达爱意的人。他家人来探班的那几天,片场里总是荡漾着他和儿子女儿疯玩的笑声。
“确实很久不见了,”赵丰看她一眼,诧异道:“小姜,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疫情期间都没养胖吗?还是要拍电影了,压力太大?”
“确实有点压力。”
姜汀低身在沙发空位坐下,弯起笑眼,对爱怜小辈的大前辈如是说:“这不是好几年没拍电影了吗,万一接不住您和文老师的戏,可不是自砸招牌,说不准到时候解导还要跳起来打我。”
刚从室外进来的解导闻言,翻了个白眼,“就编排我吧你,我哪敢动你一根毫毛哦,不说你们家那位,文老师都不放过我。是吧文老师——”
“当然,”文静微微侧过头,拿指尖摸了下姜汀未施粉黛的侧脸,笑道:“你要敢欺负听听,当心晚上你老师来找你讨个说法。”
解清廷:“正好,有些问题我需要请教老师。”
“贫嘴。”对上浑不吝的解清廷,文静无奈摇摇头,握住姜汀的手,目光在她脸上梭巡一周,轻轻叹气,“怎么减得这么瘦?”
“前阵子太赶了,没休息好,”姜汀靠着文静肩头,满眼孺慕,“文老师,您来怎么不告诉我,还和师兄一起瞒我。”
“没瞒你,只是怕你分心。”
宽慰着小徒弟,文静余光瞄到明玉枫,后者不知何时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仰头看着自己和姜汀默不作声。突然,她好似发现什么,在两人脸上瞧了瞧:“别说,阿玉和你真有神似的地方。”她还让赵丰看,“老赵你瞧瞧是不是有点像。”
赵丰打量电影里饰演自己女儿的明玉枫,以及饰演便宜外甥女的姜汀,很是认同地点头。
“要我说,小姜是白玫瑰,阿玉就是红玫瑰。”
一人清淡,一人浓烈。
不说被高度评价的姐妹花反应如何,解清廷听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由分说把姜汀揪起来,一把塞进化妆间的座椅里,伸手叫来造型师。
“给姜汀试妆,头发剪短,左眼下记得点颗痣。”
剧本里,可伶是个不被接纳的孤女,年幼时在邻居的接济下生活,几经波折读完九年义务教育,一方面面临失学,另一方面被重男轻女的长辈安排着嫁人。身陷囹圄之际,一位远房姨妈救了她,带她进城读书,告别伤痛的过去。
剪短头发,点了颗泪痣,姜汀穿上一身老旧的干净衣服,从试衣间出来。
解清廷身影不在,耳听隔壁传来工作人员喊“action”的声音,她和任宇轻手轻脚地靠近,汇入人群之中,观看现场拍摄。
这场拍的是姨妈一家在饭桌上的暗流涌动,焦点在文静和赵丰的交锋,明玉枫只埋头吃她饭。
老戏骨的台词字正腔圆,情绪更是不必多说,三条顺利拍完。
文静出戏很快,无形萦绕周身的阴沉郁郁顷刻消散干净。她和赵丰、明玉枫去摄影机前看回放,温声夸了明玉枫几句。她一向不吝于帮助年轻演员树立信心,姜汀是,明玉枫依旧。
等待工作人员布景,解清廷审视姜汀的扮相。
长发剪短,扎成土里土气的麻花辫,没留刘海,脸庞悉数显露,没有多余的肉,两颊微微凹陷,面无血色,气色极差。罩了件发黄的长袖,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腰身空荡荡的。窗外狂风拂面,拍打衣服紧贴她腰背,骨头清晰可见。
她蹙着眉不说话,垂在腿根的掌心虚握。
风一恍惚。
解清廷仿佛看到可伶从剧本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