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沙发上。
“你到底,在气什么呢?”她问得漫不经心。蹲下身收拾设计稿时,给福年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出去。
“你是故意的。”寻礼发狠地握着她的手腕,迫使女人抬头,和他对视。
程玄度照做,眼底却没有他以为的狼狈。
清澈的,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好像从头到尾,真的,只是他一个人在发疯。
和那群人,背后讨论的一模一样。
“有人告诉我,你和许弭……走得很近。”寻礼看着她,明明是想问责,可偏偏难掩失落,语气像是遇到了妻子出轨的懦弱丈夫,在卑微的讨个说法。
“所以呢?”她坦荡对视,“这和你到我这里闹,有什么因果关系?”
“你别装傻。”寻礼定定地看着他,那个视频,他反反复复看了几次。
那两人靠得那么近,那么亲密。拥抱了吧,接吻了吧,后来呢,该做的都做了吧。在她欲擒又故纵的时候,就是在这个人身边吗?他不敢想,也失去了理智。
“有我还不够吗?”寻礼越发用力,头一点点下垂,瞄准点是她艳丽的唇,“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讨好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许弭不过是个弃子,想要加入华盛,就去勾引许懿啊,像勾引我一样……”越说越失了理智。
程玄度脸上的笑一寸寸凝固。
她比谁都清楚,这一路,她是如何在肮脏和腐烂中保全自己的底线和自尊。
那不是能被轻易践踏的东西。
“呵……”她轻笑,眼底是寻礼看不清的情绪,“小少爷说笑了,你说的任何人……”
“都和我,没、关、系。”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许弭都要结婚了,”寻礼依旧不甘心,“他只是玩玩你。”
“那你呢?”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出现,打断了寻礼。
回头。
门口站着的男人,正是刚刚送她回来的许弭。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两个男人隔空较量着,又齐齐把目光落在了看戏的女人身上。
她看都没看他们,低着头,继续捡拾散落的画稿,几张位置巧妙,考虑到今天穿得短裙,只能任心爱的画稿先丢着。
许弭略过寻礼,自然弯腰捡起,一一整理好,放在桌上。
到底还是没有听到寻礼的答案。也避免了程玄度最担心的争吵。
突然的一个电话,成功把不情愿的小少爷召唤了回去。寻礼离开的很不甘心。
“你不走?”
许是和许弭另有羁绊,在面对他时,已经无法拿出那副做作的姿态,越发贴近最真实的自己。
只是情绪不佳的女人并未察觉。
“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不感谢我吗?”
“……”
停下整理的动作,程玄度有点无语这人的无耻,“你帮什么了?”
他来的确实巧。若寻礼再说下去,她也难再压住脾气。
Vent命运相关,她不敢赌,又不愿受这种委屈。好在被许弭打断了。寻礼也离开了。
许弭却只是笑着,“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倒是提醒她了。
是要找许弭谈婚期来着,但她似乎……也没他的联系方式。
看来,画展门口的遇见,不是巧合了。
许弭倒是信任,主动上交手机,方便她输入账号。
她却未必坦荡。
十一个数字快速输完,保守的留下备注“Iris”,归还手机时,在最近通话里瞥了一眼。
最近是在两天前。
结合他刚才的动作,不难猜出……
他整理过了通话记录。
刚刚调整好的心情又有所变动。
怎会是信任。
可笑。
待许弭回到美术馆,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看完了所有作品,临近闭馆,还是没等到人。
他在那副最感兴趣的作品前久久站立。铭牌上介绍着,这幅作品名叫捕风,画得却是凌乱的花瓣、残枝。
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和画展毫不相关的女人。
他鄙夷这一瞬的分心,却还是无法挪开脚步。
就那么静静看着。
直到有人在身边站定。
回头。却不是他要等的人。
林时:“程小姐今天来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