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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的确是这么想的,等等——她不会把自己记事以来的事情全都复盘了一遍吧?

琉克:“所以我才来人间了啊,我和同类没什么共同语言。”他抠了抠手指甲,提起自己的事情就一副别扭的样子,他喜欢看别人的乐子,才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

安德:“琉克,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用死亡笔记吗?”

“因为没有成就感?”

“嗯……这也算其中一个原因,我也不太确定……”她望着阳台下纷纷扰扰的人群,阳台护栏像是牢房漆黑的栅栏一样把她重重包围起来,她无害的瞳孔映照着平和却凉薄昏暗的夜色,“比起规划所有人的秩序,我更在意自身的秩序,我觉得这是最根本原因。”

“喔——所以明天出去玩吗?”

琉克其实听懂了,由于深受警察父亲的影响,夜神月重视整个世界的秩序所以他需要死亡笔记的力量,他需要被他人奉承为“神”,而安德恰恰相反,她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她利用世界的秩序而不想改变它,如果她定义好了“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也许她会把自己改造成神的模样,而这是死亡笔记无能为力的事情,可是安德为什么要和他提这个,他问:“你想要放弃死亡笔记的所有权吗?”

“我在考虑——你很想去垃圾山?”

“嗯,你没发现我最近无聊到围着这层楼溜圈了么?你宅得连死神也受不了啊。”

“啊……我还以为是因为对于死神来说那里也算是新的地图呢。”

“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琉克一副才意识到的样子,“我印象里没那种地方。”

“那个地方很无聊。”她没来由地说。

“你都没进去过,你都担心回不来,你怎么知道无聊?”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安德从阳台起身走进卧室,打开书桌下面的小书柜,书柜里面有一个铁质的礼品盒,她通常会在里面放一些她“恶作剧”之后从现场顺回来的纪念品,但是现在那些也许沾着命案的小玩意不得不给“死亡笔记”腾位置了。和死亡笔记放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塑料包装袋。说得直白一些,安德好像把死亡笔记和那些垃圾放在一起了。

“这些是从门后面挑出来的垃圾。”她说。

“你干嘛捡这些垃圾啊!?”

“垃圾是人类文明的具体体现,就像‘笔记’能展示出人的思维方式一样。”安德认真地回答,似乎反而不理解为什么琉克要这么问,在她看来这是显而易见的常识,“我研究了这些食物包装,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我一开始以为这是某个地区偏远的少数民族的语言,于是打算从时差和居民的着装确定垃圾场所在的位置,但是没有任何结果,根本找不到一个符合程度高的地区。”

“然后我转变了调查方向,我搜集了一些食物包装袋,我尽量找看起来包装完好的塑料纸,虽然看不懂这些文字,但是我可以猜测出某些单词的含义,比如说‘生产日期’‘过期日期’‘组成成分’‘水’和‘糖’,我已经掌握了这些单词大概有着什么样的字形,我打算用这些碎片化的词汇在网络上查找资料,但是仍然没有任何结果。”

“再后来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

“生产日期,我搜集了将近三十个食物包装袋——当然这么多垃圾我看完就扔回去了——它们的生产日期最晚在1983年,而现在是2009年,”她从铁盒里拿起一个紧缩成一团的牛奶盒,虽然无法理解上面的文字,但是包装上特定排列的数字还是能轻松找到的,“它的生产日期是1983年5月,连小孩子都知道将近三十年的老古董可不长这副样子。”

“于是我意识到也许这个‘垃圾场’和我们并不处于同一个时空中:既不在同一个世界也不在同一个时间点。”

“我想这个推测是有可能的,因为你曾经提起过的妄图改变世界的人也和我并不在同一个世界。”

“琉克,你是那种能够在不同的世界穿梭的存在吗?如果有死神,那么地狱和天堂呢,它们又在哪里?和人类的关系又是什么样的呢……我没想明白……唯一知晓的是门背后是一个落后的时代、脏乱的环境,那里语言和文字都不通,甚至很有可能一去不回。”

“那就不去了吗?”

“照理说我不该冒险的,但是那个男孩——”

“男孩?”

“我听得懂他的语言,他也听得懂我的,为什么?”

琉克想说她也没遇到过门后面的其他人,也许她也能听懂那个男孩之外的人说的话呢?他是死神,他从来没有因为语言不通苦恼过,听懂别人说的话是件自然而然的事,但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好不容易把注意力放到除写作业和发呆以外的事情了,他才不会给自己找不开心呢。

安德:“也许他是一切异变的来源,我需要解决掉他,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打算用死亡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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