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睡眠不好,夜里不太好睡,索性办公了。”
“不去找医官看看?”
“心疾所致,药石无医。”
“哦……”
见韩知徐安排厢房去了,她独自一人负手而立,抬头仰望无尽黑夜,如今身份暴露,若那狗官查出哥哥真实死因,想必自己也活不到手刃狗官的那一刻。
无尽黑暗中,她独自立于园中,像是谋求黑夜庇护,又像是撕裂黑暗求见光明,一步一差,转念之间。
园中竹影错错,传来一声迷茫之音:
身在园中,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回答她的只有漫漫长夜沉睡的阶柳庭花。
宋海意一大早便醒了,连忙穿衣赶往工部,途径花海见李舒隐拿着一卷卷轴在石桌面前垂眸细读。
不得不感叹这古人的好体能,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不过她可没时间欣赏他这风姿,若是去城墙晚了,还得受那吴主事谩骂。
“宋海意。”一声呼喊打断了她急三火四的小跑。
她只得停下脚步,隔着花草,大声喊道:“大人有事下午说,小的还要赶去和水泥。”说完便不顾李舒隐,急匆匆跑了起来。
没办法,又是卑微泥水匠打破工的一天。看来得想办法升官啊,不然天天不是和水泥就是翻修府苑,忙都得忙死。
等到好不容易跑到城墙之下,发现只有寥寥数几之人。她一脸郁然走到王威面前:“今天怎么没什么人?”
王威见她一脸茫然,放下手中器具耐心解释:“昨个儿下午城墙修葺就算完工了,今早儿大伙来收拾东西,本想着晚上告诉你的,但昨晚……海意你昨晚去哪儿了?”
“昨晚在尚书省干活。”她一脸愤愤不平,李舒隐是工部的老大,他肯定知道城墙修葺于昨晚完工,看着自己满头大汗跑来,也不阻止自己,叫她白白跑一趟。
拍了拍王威的肩:“走了,去尚书省干活去了。”说完便又急匆匆往尚书省跑去,她得找李舒隐说理去。
等到了尚书省后又是一通好找才在一亭子里找到身穿紫衣官袍的李舒隐,还没等她开口,李舒隐就心平气定说道:“本官可是提醒了你的,奈何你不给本官说话的机会。”
宋海意想起他大早上莫名其妙喊了自己一声,谁知道他要干什么,当时匆忙,他又慢吞,她只得先走一步。
她没好气坐在他对面,看着桌上摆有几碟零嘴,伸出了手想要拿起来吃,又想起眼前这个人冷酷无情,不得不悻悻放下了手,装作若无其事摸了摸头发。
看着卷轴的李舒隐分心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吃吧,韩知徐为你准备的。”
她一听,喜笑颜开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还不忘感谢一句:“韩侍郎人真好。”话尽,没注意到李舒隐那倏然暗下去的眸子。
“少詹事府苑已着手翻修,你若是无事便去监管。”说完变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令放在了宋海意面前。
她刚把玉令揣进怀中,嘴中糕点还未吞咽,便听见韩知徐喜出望外之音:“二姐姐,你怎地来了?”
寻声遥望,只见一官家女子身着浅粉娥黛裙,一足一步,朱钗稳当,端庄大气,温婉贤惠。直叫她看了晃了神去,喃喃疑问:“这是刚刚下凡的仙女吗?”
那女子听闻,掩嘴轻笑,带着几丝打趣:“这位便是七郎时时提起的小宋兄弟吧,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她听着一表人才四字,有些局促移着脚步,韩知徐上前解围:“这是我阿姐,韩知语。”
见韩知语对她微微颔首示意后,向大人方向轻轻施礼:“韩二见过大人。”大人放下手中卷轴,示意她不必多礼后,朝后方屋檐上方轻言:“阿简,过来。”
她看了一眼韩知语,立马弯腰行礼:“工部泥水匠宋海意见过韩二姑娘。”
“小宋兄弟客气了,我在府中亲自做了些酥饼,想着大家在工部繁忙,特意送了些酥饼过来。”韩知语言后,便从身后两个丫鬟手中取过两个食盒,轻轻打开,将里面令人垂涎欲滴的酥饼拿了出来。
分别放在石桌上后,朝大伙浅浅一笑,而那眼神却有意无意向赵行简望去,呆头呆脑的赵行简却是低头拿了一块酥饼放在鼻尖轻嗅一会儿,复尔放入嘴中咀嚼,不时冒出一句话:“谢谢韩二姑娘酥饼。”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宋海意挑挑眉,这韩二姑娘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随意拿起一块酥饼便拽着大人打算离去。
嘴里叼着酥饼,另一只手在衣服里摸了摸,摸到怀中的玉牌,还带有李舒隐身上一丝温度,叫宋海意一时有些怪异之感爬上心头。
“另外,韩知徐为你准备几套……衣服放在你屋内了。”随之离去的大人,看她一脸小人得志之态,有些宠溺盯着她。
宋海意一听,不仅升官,还有新衣服穿,这大腿果然没抱错,立刻双手合十对李舒隐表示感谢:“多谢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