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结束的尾音开口。
感觉到系统的为难,梁祯贤淡然地解释,“如果因为我自己的问题而连累到别人,现在只是让我受点伤,已经是对我最好的惩罚。”
“你的心境会受影响,是这个病毒的原因。你不要把问题都揽在身上。”系统解释道。
“不。”梁祯贤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一关,他依然坚持道,“清除它。”
过了一小会,才听见系统再次回复他。
“你这一周夜间都会看不清东西,这已经是我能为你做到的最小伤害。”
梁祯贤垂下眼,话语里饱含着真诚的感谢,“好,谢谢你。”
“……”
半天没听见梁祯贤的动静,虞梦鼓起勇气放下手。
然而这个时候,一双细嫩光滑的手覆上来,盖在她的手上。
虞梦自身的手其实是盖不住梁祯贤的,只要她把手拿开就可以。但是她没有反抗,顺从地被捂住双眼。
失去视觉以后,其他感官都会被放大。黑暗里,虞梦听见“她”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脾气不好。”
“以后,我不会再那么看你了。”
梁祯贤道完歉,看见眼前人乖乖站着,任由他捂住双眼却不讲话。
“你怎么穿西装不系领带啊?”
说话的间隙,他把手收回来。
重见光明以后,虞梦做到第一个动作就是查看自己的西装。发现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开了,她连忙扣好。
似乎被她手忙脚乱的傻样感染,梁祯贤牛头不对马嘴地说,“这种事,男人会做就好。”
“那不行!”虞梦不服气地反驳,“系领带而已,女人怎么就不能做了?”
记忆中,女人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荡在耳边:“谁说一定只有女孩子才可以喜欢粉色,你们男生也可以啊。”
抬手帮虞梦抚平西装上的褶皱,梁祯贤感叹:“你这个性子倒是一直没变。”
“什么?”虞梦不明就里。
“我是说,领带这东西你们女孩自己不怎么能用上,以后要是结了婚还可以多一个不照顾老公的借口。”
他抚平虞梦的领口,随后拍拍她沾了粉尘的肩膀。低头注视着梁祯贤的动作,虞梦想起他昏迷前说的话。
“你我男女有别,被别人看到不好。”虞梦模仿着他的语气说。
“对。”梁祯贤顺着她的话承认,“可你说我是你的姐妹。”
梁祯贤用她之前的说辞怼回来:“女孩帮女孩有问题?”
虞梦:“……”
逗完虞梦,梁祯贤后退一步,从裙子的暗兜里拿出虞梦的手机,“手机你带在身上呢吧?”
他把手机还给虞梦。
虞梦接过手机以后,故作深沉地拍着梁祯贤的肩膀,“下次别用生日做密码了,都能猜到。”
虞梦找到了梁祯贤的身份证,看到了上面的生日,使用那串数字也解开了手机。
“那你的密码就不是生日了?”梁祯贤略带好笑地看她。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十四岁就能上大学的天才少女。”
礼尚往来,虞梦告诉他自己的密码:“200214。”
梁祯贤抚平自己袖口被虞梦拽皱的手一顿,抬眼看向虞梦。
虞梦是大学毕业后半年结婚,如果是2020年2月14日,刚好可以对上这串数字。
虞梦正摆弄着她自己的手机,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密码的不妥。
如果这里只有他记得一切,那为什么她会记得自己的结婚日子,会是一个巧合吗?
——————
夜晚,E大女生宿舍楼旁的“情人林”。
“梁祯贤。”
清澈的声音在此刻静悄悄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从巷子回宿舍楼只有走“情人林”最近,虞梦佝偻此刻自己高大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和梁祯贤在树林间穿行。
“宝贝……”
几乎是话音刚落,前面就传出一道带有情愫的男声。
虞梦僵硬着身体,不敢再有动作。前面带路的梁祯贤停住,条件反射般把她带到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干后躲起来。
耳边时不时传来情侣亲昵的声音,让虞梦有一点莫名的反胃。身边的梁祯贤注意到她的一系列举动,悄悄走到她面前。
“呕——”
虞梦几乎是抑制不住恶心的冲动,在快要发出声的时候梁祯贤伸长手臂捂住她的耳朵。
看到虞梦微微颤抖的嘴唇,梁祯贤垂下眼。
耳边让虞梦恶心的声音悄然消失,她眼前只有“自己”的那双眼。
两人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虞梦好像听见另一个她在对自己说——
“别怕,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