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只得将目光放到吃食上。
行军路上糕点最是不便,不充饥不说,吃多了口干还要费水,许芷路过了贾记,破天荒地没有进去。干粮福伶也早装进了包裹,许芷四处望着,看到了巷弄深处的徐家私酿。
“哥哥,营里的烈酒你喝不惯,不如带些清酒去,路上冷时也能抿些御寒。”
许芷说着走到巷口,许英见妹妹对他口味多有上心,含笑点头。他不喜烧刀子那般辣得胃痛的烈酒,也不太喜欢掺着甜香的果酒,入得了口的也就只有徐家私酿的清酒了。
“这家的清酒入口淡爽又不失清冽,知非最爱品酒,买些稍后一起尝尝。”许英道。
贺淳安当然愿意,挥手也跟了上去。
走近铺子时,却听屋内传来熟稔之音:
“哎呀,你这人走路不长眼,撞我做什么!”
许芷两步走到门前,见有人走来便侧开身子,一身形高壮的灰衣男子头戴斗笠,压着帽檐匆匆从她身边走过,身上还带着混杂怪味的酒气。
沈明个子低,那人行至他身边时他抬眼,看到了那人下巴处有一道并不显眼的疤痕。他身上气味奇异,沈明回身看那人背影,步履间露出了衣衫下掩着的打了绑腿的长袜。
僧人?那便是了,身上的怪味是掺着丁点香火味的酒气,出家人不近酒肉,平日里便没有混在一处闻过,也难怪嗅着略感突兀。
方才开口埋怨的女子追了两步,见他撞了人不言语便走了,正欲发作,却看到门外站着的许芷一行人。
“小芷,许大哥,你们怎在这里?”那女子面色惊喜,正是李通判家的二小姐,李欣儿。
见李欣儿对那人穷追不舍,许芷问道:“发生何事了?”
李欣儿揉揉肩头,面露不满:“那人青天白日便吃醉了酒,撞人也不言语。”
她仍有些恼怒,但见着许芷便也不再计较,将许芷揽到身边:“我同瑶儿闲来无事,便来老板娘这里讨几碗酒喝,正巧遇见你们,快进来,有几样才酿好的。”
周瑶雨端着小碟站在酒缸前,冲许芷招手:“小芷,新酿的桃花酒,你来尝尝。”
徐芃一手拿着酒提子,另一手则挥着帕子,她面上带了尬笑,想来是对方才食客举止略感歉意,开口道:“李小姐,那人这些日子家中是非多,冲撞小姐许是无意,还望小姐见谅。”
李欣儿心思早不在那上,敷衍点点头,而后又同许芷热络交谈起来。
沈明闻言却微微蹙眉,既是开口为他说话,便不是熟客近日也是常来的,常来买卖那便定能看得出那人斗笠下无发,只是不知老板娘为何要撒谎。
互通了姓名,几个女儿家便凑到果酒摊子前,你一言我一语地品尝着。
“小芷,那便是你那日英雄救美救下的小郎君?”周瑶雨揶揄,李欣儿接上话头继续问:“听闻这几日还在许将军府住着,怎么,小芷是打算领个小女婿回家?”
闻言,许芷一口桃花酒呛住了嗓子,忙捂着嘴咳了几下。
周瑶雨瞥见沈明在那边看似不动声色却忍不住向这边张望,心底暗笑,轻拍许芷的后背:“这小郎君可上心着呢。”
“什么女婿不女婿,当心坏了人家名声。”许芷咳完了,直起腰伸手点点李欣儿脸颊,“沈明人好,我视他如胞弟,只希望能看他长大,成才成家,快些收起你们那些腌臜念头。”
几人悄声密语,声音本就不大,许芷话音落了,周瑶雨见沈明收回目光,不知他听没听到,只轻轻摇了摇头。
此般护他,人都接到府上了,却只当姊弟,许芷这厮,当真是不对人负责。
贺淳安在一旁抿一口酒便啧啧不休逗人发笑,大呼实乃美酒,挥手将他尝过的口味全数买下,又给许英灌了两袋清酒,道:“祐然兄,小小心意,莫要退却。”
“多谢知非,路上我定好好享用。”许英欠身接过。
闻言,周瑶雨上前:“怎么,许大哥可是要走?”
许英点头:“是,南边开战,我去尽一份力。”
“怎地如此匆忙,何日要走?”周瑶雨一扫方才品酒时的惬意,眼神变得有些急切。
“明日清早便启程,家父家母来信已至霍州境内,我快些去,能赶在进郑前与之汇合。”
周瑶雨垂眼,静默片刻,而后道:“许大哥,小心些。”
许英笑道:“多谢周小姐,稍后我等去福顺楼与宴,若是二位小姐方便,不如赏脸一道?”
可周瑶雨却摇头婉拒,连果酒都没再挑选,拉着李欣儿走了。
几人有些不明所以,许芷却明白,上一世许家阖府迁京前,周瑶雨曾同哥哥直言心意,可哥哥榆木脑袋一心扑到行军作战上,几乎是毫不犹豫便回了她,自此许芷同她也断了联系,只大概知道她嫁了个秀才,旁的便一概不知了。
备好美酒,走至福顺楼时,却见福伶早立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