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了。”
“皇上?”贺凌云听见这话神色恍了恍,随即怒道:“为什么我还是皇上?把那道长叫来,我要问个清楚!”
“皇上,那道长说的话不可信啊,您服了那药,却夜夜噩梦,对龙体不利啊。”为首的宫人战战兢兢道,“世、世上本无重生之术……”
“闭嘴!”贺凌云怒不可遏,双目猩红,“去找,把人找来!”
不多时那道长便匆匆赶来,不等他下跪请安,贺凌云便冲过去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
他神色痛苦,吼道:“为什么我没有回到过去,你胆敢骗我!”
“贫道不敢!皇上明鉴!那药贫道快研制成功了……”
贺凌云揪住衣领的手微滞,眼底闪过一丝光亮,犹如徒步久行于沙漠之人终于得见清泉,过分惊喜后半信半疑,生怕是自己的错觉,“当、当真?”
道长立即点头如捣蒜,“当真当真!皇上这些时日频频梦到过去之事,便是征兆啊,忆起往昔,正是重生最要紧的一步。”
贺凌云松开手,眉眼露出喜色,他来回踱步,最后拊掌大笑,“好、好啊。”
那道长暗暗松了口气,后背衣裳却都湿透了,也不敢看皇上一眼。
殿外闻此宫人皆叹息,自皇后娘娘薨逝,皇上一夜性情大变,喜怒无常。
起初死活不肯让娘娘下葬,抱着那尸首痛哭,直到两位国舅赶来,竟险些大打出手,幸亏几位大臣死死拉住了,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后来皇上不知从来听说了重生之术,可以逆天改命,回到过去,他广寻天下能人异士,只要能炼成这法术,有求必应。
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月,皇上不知道尝试过多少法子,毫无成效不说,反倒夜夜噩梦不断。
偏偏,皇上执意如此。
贺凌云满怀希冀等着那道长成功。
那道长说只需十五日。
半个月,他等得起。
只要能回到从前,多久他都能等得起。
第一日,贺凌云一直沉浸在欣喜中。
激动心情无人可说,他便付诸于书信,洋洋洒洒写了三张宣纸,全是要对宋朝朝说的话。
他的懊悔、不安以及深藏多年却迟迟发觉的情意,他要仔仔细细告诉她。
他不要幡然醒悟,他要未雨绸缪。
第二日,贺凌云一整日都在想象与宋朝朝再次见面的场景。
会重生到哪一日呢?
柳树下初见?
上元佳节放花灯?
亦或者是大婚那一日?
哪一日都好。
第三日,贺凌云又写了三四页宣纸,题为“应尽心所为之事。”
给朝朝作画,一月至少一副。
给朝朝下厨,朝朝素爱甜食。
为朝朝祈福,求得岁岁平安。
……
……
第十四日,贺凌云万分焦急,恨不得时间一晃而过。
然而时间却慢的故意要折磨人一般。
他从天色微亮坐到夜色无边。
而后彻夜未眠。
第十五日,贺凌云神采奕奕,少年时都不曾有的意气风发,今日却淋漓尽致,那明朗笑意怎么样也压不住。
他好好拾掇了自己,穿着常服,玉簪束发,与当年柳树下初见时一般无二。
如今万事从头再来,他定会好好爱她。
“皇上,不好了!”宫人慌张地跑进来,扑通一声跪下,“那道长……跑了。”
“放肆!”贺凌云先是一惊,而后大怒道,“你这狗奴才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奴才不敢,奴才方才去清幽阁请道长,没曾想竟是人去楼空,听伺候的奴才说,那道长十几日前说要专心研制术法,故而辟谷修行,便无需任何人伺候,没想到……”
那宫人声音发颤,浑身也抖着,“皇上,人怕是早就跑了……”
贺凌云身体一晃,竟险些站不稳,双手撑于书案,他眼底似有火焰腾起,眉间又生出惊骇难言的沉郁,声音低沉可怖,“跑了?”
宫人闻声抖的更厉害了,只点头也不敢出声。
“他敢!”贺凌云狠狠往书案上一挥,墨宝文书顿时哗啦散落一地,朱红墨汁飞溅,如血色般触目惊心。
他满眼阴鸷,愤怒到达顶点,胸腔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刻要爆裂,低吼道:“把他找回来,立即派人找回来,朕要他……不得好死!”
“皇上,十几日的时间,人只怕早已经躲远了,就算找回来……那法术怕是也不能成啊。”
那宫人冒死说道,头重重磕在地上,“皇上,世上从无重生之谈啊。”
“不可能!”贺凌云双目猩红,仿佛下一刻要逼出血泪来,已然如强弓末弩,神色难掩不安,“那书上明明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