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索性将昨夜遇袭之事都告诉林老爷和林太太。
从男子给她的那瓶精致贵重的药膏和这枚质地缜密、油润光泽的玉来看,此人非富即贵,绝不是寻常人。
林老爷摩挲着手上的玉,又让人拿药膏去给大夫查看,来人带回大夫的话,说那药膏确实是上品,里面的有一味药民间不常见,约莫宫廷才藏有。
那就说明男子非江颍府之人,自京城而来,身份还贵重。林老爷回忆近期从京城南下的贵重人物,眉头一皱。
“昨日那人应当是静王殿下。”静王是来查案的,不知查到了什么,触了何人的逆鳞,竟连静王都敢杀人灭口,可见背后之人权利之大。
林老爷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些,只安慰道:“妧妧不必担心,救了便救了,只当没有发生过这桩事,往后该如何便如何。”
林知繁也懒得追问,既然这么容易就认出静王身份,说明他没打算瞒着,大概也料想到林老爷不会轻易参与此事,相安无事便好。
相安无事便好。
所有的画面凝聚成一个黑点,大脑也慢慢放松下来,她如愿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梦让她感觉十分疲惫,她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两个月前的事,每一个场景都历历在目,连低血的头晕感、脚伤的灼痛感甚至是一夜未休的困顿感都如此的真实。
她睡足醒来,被窗外渗透进来的阳光刺到眼,她记得昨夜明明将帷幔放下了,今早怎么又被拉开了?
梅韵匆匆从外边进来,见她醒了还惊了下:“二娘子今日竟比昨儿醒得早!”想到自己还有事要交代,又继续说,“老太爷和老太太说要等娘子一块用午膳,娘子快起来收拾收拾吧。”
她边收拾边感叹,人果然活得太舒适就容易耽于安乐,不思进取。
可她上辈子当社畜已经够累了,这辈子只想躺平,可惜躺了又没完全躺。
唉。世道都不易啊!
等她二人到时,林老太爷又在院里逗猫,见她来了,打趣道:“昨儿是又梦见什么,舍不得起来了?”
林知繁厚着脸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昨儿梦到祖父又如幼时那般偷偷领我去斗蛐蛐,赢了好多冰糖葫芦回来,堆得我满屋子都是,还没吃完就醒了。”她故作叹息状。
梦虽是假的,但事确是真的。林老太爷确实爱领她去参加各种斗蛐蛐的比赛,还把她装扮成小郎君的模样,爷孙俩玩得开心极了。其实一开始林老太爷领的是林大郎,后来林大郎念书了,嫌斗蛐蛐丧志,不肯跟去。林老太爷只得怏怏一个人去,后来觉得实在无聊就去哄林知繁。林知繁懒啊,但架不住刺激,于是爷孙俩就经常做贼似的偷溜出去。
有一次爷孙俩看得太兴奋竟忘了时间,归家时正好被下值回来的林老爷撞见,林老爷不好说自家老子,只好私下说教自家闺女,完了又跑去亲娘那里告状。
林老太太果然将他好一顿骂,还罚他一个月不许碰酒。不碰蛐蛐可以,不碰酒简直要他命。自此,林老太爷再不敢领林知繁出门,连蛐蛐都戒了,改在家养鹅了。
想起这事,林老太爷还心有余悸,瞪眼啐她:“好好的女娃娃,尽耍嘴皮子。”
林老太太在里边听见了动静,出声唤林知繁进屋。
林老太爷率先抱猫进屋,一进门就控诉:“明明是妧妧自个赖床,却老赖我身上!”
林知繁:“……”
多大人了,还兴告状。
林老太太笑道:“那妧妧可知罪?”
“知罪知罪,我错了。”
林知繁只当应和一下二老,万万没想到林老太爷竟顺杆而爬,趁机道:“既如此,你便做套衣裳给我,我全当你赔罪了。”
林知繁呆了,她也就赖了两次,就赔上一件衣服,这也亏太大了!
她正要开口,林老太爷就立马堵回去,完全不给她反驳机会:“一碰针线,你就手疼眼疼肚子疼?”
她迟疑了下,才点头:“对啊。”
林老太爷开始阴阳怪气:“你昨日一下午握着笔,可不见有何不舒服。”
林知繁噎住,转瞬又笑道:“我敢做,但不知祖父敢穿不?”
他哼了哼:“有何不敢!”
林老太太见爷孙俩日常拌嘴结束了,才开口说道:“妧妧既应下了,那就从今日起与府里的张绣娘学着做吧。不拘做个什么花样,好歹像件衣裳,让你祖父穿出去不叫人笑话就行。”
林知繁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套,一个来硬的一个来软的,唬得她脑袋瓜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