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乖巧。
总算赶在午时,到了驿站修整。随行的管事领着车夫将马匹带到马厩补充粮草,林老爷下马车去同驿长寒暄一番,驿长早早就收到林老爷的来信,当即在门口候着。
林太太几人跟着驿卒来到后院歇息,院子依山而建很是空旷,中间还有座歇脚亭,周围植有杏花,若是夏日当是清爽又惬意。
可惜春寒料峭啊,她还没来得及多欣赏,便已钻进屋里。她一进屋,梅韵就给她拿了一件新的斗篷,把她身上穿的那件换下来烤一烤,除去寒气。林知繁靠在榻上微微休息,醒来却发现兔笼空空如也,梅韵烤着火打盹,她过去给梅韵盖了件外衣,添了些炭火,打开窗户,就出门寻滚滚去了。
林知繁沿着屋子外边寻了一圈,纠结了番,最终决定清嗓大喊:“滚滚!”
蹲在草丛里的林小郎听见了,抽空抬头回她:“二姐,我方才见滚滚往亭子跑去了。”说完,又低头观察蚂蚁搬家。
她抬脚往亭子走,亭子里有个身影虽背对着她,却让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她走近一看,竟是宋郎君。宋槐安背脊挺直,手捧书卷,腿上还趴着一个小东西。这小东西一只耳朵竖着,另一只耳朵垂着,软绵绵的一团正眯眼睡觉,好生惬意。
林知繁嘴角微微抽动,小东西分明是听见她的呼唤才竖起耳朵,竟还如此悠闲躺着,没有一丁点的回应,这气性真大。回去再收拾它!
林知繁抱歉地说:“叨扰宋郎君了,我这就把它领回去。”
“无妨。”宋槐安并未站起来,只是把书放一旁,然后将滚滚抱起来递给她。冷不防触到他冰凉的指间,林知繁手一颤。
她还没抱稳滚滚,它已跳下来,又跳到宋槐安的腿上,舒展了下腿脚,便稳稳的趴下。
“没良心的小东西,见异思迁,喜新忘旧!”林知繁在心里咬牙切齿。
罢了,那就让它再躺一会吧。
林知繁也不离开,在距离宋槐安一尺的位置坐下来,裹紧斗篷,眺望远处的山峰,细数亭前的杏花。
过了会,她觉得有些饿了,就从囊袋中拿出一块粟糕,正准备塞入口里,想起身旁还有一人,犹豫了下。
“宋郎君,吃糕点吗?”
一只玉笋般白皙柔嫩的手伸过来,指甲修得整整齐齐的,生得圆润可爱。
林知繁见他久久未做反应,想是顾忌男女有别,又准备收回去,结果手上一空。
“多谢。”粟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咽下去后舌间还停留有粟香味。
滚滚听到了嚼东西的声音,躺不住了,又跳回林知繁的身边,一双汪汪的大眼望向她,仿佛在说它也饿了。
林知繁又好气又好笑:“这会儿饿了就知道回来了?”早知道她就拿吃食来哄它,害得她吹了半响风。
这时林大郎走过来叫宋槐安收拾一下,准备赶路了,见到一旁还站着一个人,多看了几眼,但没多想,也一道叮嘱。
修整了半个时辰,人和马都休息得差不多了,该上路。驿长亲自送他们出门,又同林老爷寒暄了几句,林知繁在车里隐隐听到了一些。
林老爷说:“赵兄满腹才情不该隐隐于市,有机会当大展身手!”
驿长笑道:“有林官人这话,赵某此生无憾,隐隐于市也未尝是件坏事,休养生息,以便于伺机待发。”
林老爷含笑作揖告辞。
马车辚辚而行,接下来的路平缓了许多,灰尘也少了,林小郎又揭开车帘趴看外边的风景。
林知繁问:“阿娘,宋郎君怎突然要与我们同行?”
林太太叹气:“他要回埕县祭拜母亲,大郎怜惜他孤身一人,无人做伴,便邀他与我们同行,一路上也有个照料。”
宋槐安本不是南方人,他原是都城镐京人,祖籍在骊川,家中世代在京都做官,祖上更是出过宰相,到了他父亲这一代仕途也是蒸蒸日上。恰逢朝中征召使臣前往辽,商议两国边疆商贸之事,有不少大臣举荐年轻稳重的三司使、隶部侍郎宋拱辰,也就是宋槐安的父亲。宋拱辰在处理外交事务时,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不拘泥于条条框框。
他第一次出使,便凭借敏捷的思维和优秀的口才,让大安朝占据主导地位,获得商贸合作的优先发言权,顺利完成出使任务。第二次出使,即便辽多有刁难,也能够于危机四伏中完成任务。但第三次却因手下人在未与他商量的情况下,私自参与辽内部夺嫡的斗争中,不料东窗事发,辽主十分恼怒,但并未直接与大安兵戎相对,而是选择将大安的使者全部扣留下来,将参与夺嫡谋划的使者枭首弃市。
为避免交战,大安也只能忍气吞声,暂且接受,但希望辽主能够放了宋拱辰。辽诡言宋拱辰已畏罪自杀,实际上却企图降伏宋拱辰,但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概不理会,坚决不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后来各种诽言流传于世,有人坚信他还活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