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雕梁画栋的闺房。正面前,红檀木床榻,上方挂着浅紫色的轻薄纱幔。一旁的木桌上,放着面古铜色的镜子,还置这些珠钗发饰,胭脂水粉之类的,女孩子家的玩意儿。
君凉寻坐在青花木凳上,半趴在桌上。将头埋进臂弯,手里还随心地摆弄着只小纸鹤。嘴边则发出一声叹息。
“小姐,这都是你第十五次叹气了,你要是不想入宫,就去找大人松松口嘛。”侍女秋竹瞧着自家小姐如此消沉,忍不住劝道。
“我并非不想入宫,烟雨楼需要势力,要是能得到皇室的支持,自然是好的,只是……”君凉寻将手上的小纸鹤拍在桌子上,“我要入宫如此之大的事情,爹爹和哥哥居然都不来瞧瞧我。”
“大少爷这不是在和大人学习掌家嘛,现下应该抽不出时间。”
“那阿娘呢?”君凉寻不死心。
“小姐你忘了,夫人前两天便回墨府探亲了啊,要过段时日才会回来。”
“哎。”君凉寻发出第十六次叹息。
“我寻思着,是不是有人年念着我呢?”门口传来一道男声,压着些笑意,似是在外偷听了好一会。
来人推门走进来,继续说:“我叫后厨给你做了桂花糕,估摸着一会就能送来。”
“哥哥。”君凉寻起身,前上去迎接,拉着君皎年坐下,自己则从茶盏里拿起只杯,替君皎年斟了茶,递给他。
接过茶杯,君皎年浅尝一口,随后放下茶杯开口:“寻儿确定了,可要入宫?”
要的,”君凉寻也坐下,“就算我不想入宫,也是会为难爹爹的吧,抗旨不从,会落人话柄的。”
“父亲向来不在意这些的,不是吗?”
“可是话虽如此,但爹爹在朝中的势力,本就惹人眼红,此事要是被其他臣子得知了,定然会参折爹爹的,”君凉寻狡黠一笑,“况且,我有把握让璃梓太公主给烟雨楼以支持。”
“也好,”君皎年应下,“父亲也是这个意思,让你入宫去历练番也好,也顺着磨下你这性子。”
“不过,”君皎年一顿,“璃梓太公主让你入宫,定然另有目的。”
“最大也不过让皇上将我纳到后宫,毕然皇上刚登基,定然会需要势力来稳固帝位……”
像是想到什么,君凉寻的话顿住,她起身,朝书案走去:“哥哥,先等下。”
在案桌前坐下,君凉寻拿起墨砚研墨,随后,铺开张宣纸,拿过笔架上的毛笔,开始在纸上笔画。
待最后一笔落下,君凉寻将笔搁在笔砚的凹槽上,拿起一旁的埙,吹响一段清美的旋律。
伴着这音律,君皎年端起面前的茶杯 ,才察觉杯内已经空了,他拿起壶,又给自己到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音律停下,君皎年放下茶杯,好笑的问道:“怎么,又想到什么有趣的点子了?”
“就只是给讲书人提供了个点而已,顺便给烟雨楼压了条财道。”君凉寻将埙放回原处,起身走回到桌前。
“你还是,何时都最先念虑着你的烟雨楼啊。”君皎年打趣道。
“哥哥不也是吗,为了自己的书院,何处都需去探个明白。”
君凉寻所说的书院,是指文渊书院,那是君皎年用自己的势力建起的。此书院不教授书,也不销古简话本子。君皎年凭着自己年少的意气风发,开创了一番前所未有的新事业,将墨元国的皇宫逸闻,市井秘闻,以印刷的方式,将它们呈现在一张张宣纸上,然后由文渊书院负责售卖。
百姓对这东西喜爱的紧,给了它一个称呼“墨元每日情报”,简称“墨元日报”。
文渊书院也在皇宫卷起风波,直至今日,宫中那些喜爱八卦的侍女太监,甚一些嫔妃,都人手一份墨元日报。
“叩叩。”窗棱处,传来两声响动,顾泽言顺着君凉寻的埙音,寻来了这里。
“来了。”君凉寻应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站起身,从书案上拿去先前写过字的宣纸,折了两折,走去窗口,推开窗,将那宣纸递给顾泽言,顺着交代了几句。
接过宣纸,听完君凉寻嘱咐的话,顾泽言无言,只是颔首。他转过身一跃,身影隐在湛蓝的天幕。
其实提到顾泽言,就得说起烟雨楼,那先说起其在墨元国的地位吧。
墨元国嘛,是与之几个邻国相比,最为繁华昌盛的,深究其原因,除了朝政的稳定,百姓的民安,还有甚为重要之处,在于街市繁贸。
除去玲琅满目的小商小贩,以及酒楼茶馆,风流烟花之地外,甚至还有文渊书院这样史无前例的存在。
提到酒楼,不得不一提的,是国师府嫡长女君凉寻一手创办的烟雨楼。表现上,这是墨元国最大且繁华的酒楼,其内部,也另有一番天地。大到楼主副楼主,小到跑堂讲书人,都别有身份。侠客剑仙,神偷刺客。甚至,据说还有皇室的成员。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