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没留情面。
颜未舒看着她：“妈。”
世界好像突然裂开了，纪兰看着她可怜的女儿。
她抱住了颜未舒。
公安局立案了，但陈奕和钟子英早就不在鹿城了，警察没能第一时间抓到他们，联系了他们的父母，都是震惊之外否决一切。
颜未舒有什么证据呢，她没有。
她什么证据都没有。
那个晚上，颜未舒在医院度过，纪兰不肯让季阳译留下来，颜未舒也让他先回去休息，他一晚没睡，书也不上。
但季阳译那晚没走，他就在那个便利店门口坐了一晚上，往常州风都里面看，能看到远远的，颜未舒家里房间的灯有没有关。
季阳译的拳头握紧了。
他不知道颜未舒在哪个医院。
颜家不肯告诉他，颜未舒的手机被收了。
颜未舒睡了一晚，她觉得身心疲惫。
——
两天后，校贴吧和空间爆出了一组照片。
照片上，少女的衣服被扒光，只剩下不整的内衣裤，头发凌乱，不省人事，脸颊泛着红晕，看不清完整的脸。
但明眼人都知道，那就是颜未舒。
学校第一时间要封锁贴吧，发布紧急通告，让全校不要传谣造谣，保护好受害者。
但就是那一则通告，做实了那个受害者就是颜未舒，如果没有通告，这只是传落在上仰的一组不雅照。
陈主任和陈奕有关系，她第一时间表明态度，坚决维护受害者的利益，配合警方调查，全力追责陈奕归案，看真相是什么。
颜未舒觉得可笑，“真相？”
陈主任笑说，看似安慰：“这种事情，也不能凭你一面之词，你说是吧，张警官。”
公安局聚集了各方重要的人。
张警没有回应，只是坐着，沉思。
纪兰说话了：“陈主任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女儿有可能说谎？她清清楚楚地和您的侄子说了话，您的侄子对她动了手，你说她在说谎？”
陈主任淡定道：“纪女士请冷静，我也不明事情的真相啊。”
“我女儿清清楚楚说明了事件全部经过，您不会没听清楚吧？”纪兰冷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主任慢慢道，“但您女儿，说过什么事，造过什么谣您都不知道吧？”
纪兰简直震惊：“你说什么？”
“看来是不知道。”
纪兰冷哼：“我现在在说这事，你跟我扯什么别的？我女儿造你黄谣了？”
“你……”陈主任差点要骂。
颜未舒突然出声：“妈。”
“陈奕赶飞机回来，等着吧，等着我问明他所有的一切。”陈主任露出假笑。
“不是问明，是审判他的一切。”纪兰冷静地说，她不再和陈主任争吵不休。
季阳译突然不见了。
她发消息给他，他没回，她很担心。
很久后，他才有信。
——你等我。
她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季阳译的变化是什么。
她那天去上课了。
闻汐和随月，颜晓羽都在她身边。
一进校门，她就被很多对眼睛刺中，瞄准，所有的窥视都像是对准她的枪口。
颜未舒冷漠对待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闻汐和随月都知道，发生那种事情之后，极度的沉默和冷静也是很可怕的。
“看什么看？滚。”闻汐朝一男生喊道，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牵紧了颜未舒的手。
在高考之前发生这种事情，学校也知道这对颜未舒会有什么影响。
但就是出乎所有人意料，颜未舒没什么异常的表现，可能她唯一的焦虑点就是季阳译。
她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2010年5月27日，距离高考只剩下11天，那天，鹿城下了一场大暴雨。
这是时隔多月之后的倾盆大暴雨。
台风要登岸。
学校停课了一天。
还是没有季阳译的消息。
颜未舒望着窗外，玻璃像是要被打破，窗外的鸟滞留在旁，躲避这一场时隔多日的灾难，天空雾蒙蒙一片，黑得可怕，像是破了个黑洞，要将人往里抽离。
随月发消息给她。
说是联系不到季阳译。
颜承泽去了两次学校，两次公安局。
颜未舒不知道他和陈主任在此之前有过什么勾结，她的事情是不是陈主任告诉他的，或者，陈主任收了他什么好处，她犯了什么大罪过，要他“付出”这么多。
颜未舒一直不明白。
发生这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