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他儿没成为一个满眼复仇血腥杀意的疯子。
或者谢她……
他也是把她推上这条路的共犯啊。
龙渊笑了笑：“……你认出来了啊。我现在这副……跟以前一点都不像对不对？”
他明明笑得很温柔，夜风看着却觉得扎心。
“这不是你的身体。”
这也是为什么夜风起初怀疑过却没敢确定的原因，一个死去的人竟然借着另一个人的身体好好活着，她难以想象。这可是生术都难以做到的事。
龙渊没否认，“是啊，这不是我的。这个人——”
他指上自己的胸口，“——已经死了。”
夜风瞳孔骤然张大，“难道你……”
“我没有。”
夜风松了口气。
她还是难以想象曾经温柔善良的将军夺取他人的命数换得了自己长生。
“这是我和孟婆做的交易，这乞丐死后曝尸于野，生前也没几个相熟的人，她就把这具身体给了我，送我回来，但同时我也失去了所有灵力。”
夜风听着，一边惊于世上竟还有如此焕生之法，另一边又担心若此法暴露于世，不知会再度掀起多少骇浪。
但她心知，龙渊付出的代价绝不止于此，只是她也不好多问。
夜风直截了当地换了话头，直奔主题。
“那惊忧呢？”
龙渊神色有些难言，让她心里不免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说：“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惊忧去了哪里。在灭殇家的那场大火里，我把它交给了另一个人——我最好的部下，也是我的兄弟，他叫望尘。”
“那他如今在——”
夜风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重重打开，门板撞上了两侧，在原地吱呀地摇晃着。
来人是书沉往。
他来得很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腰带上一直挂着的狼牙还在剧烈地荡起又落下。从没见过他这份神色，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路行色匆匆地急急赶来。
一进门就大声冲着夜风喊：“我是龙渊！我还活着！”
？
？？？
夜风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龙渊，又看了眼门口的书沉往，有些哭笑不得。
“嗯……书爷啊，你说什么？”
书沉往语气依旧急切，“我说我是龙渊！你快去找惊忧然后杀上天去啊！”
龙渊：“……”
夜风：“……”
她收回前面说进展不顺利的话，眼下这哪里有无从下手的样子？再等等是不是还能给她送来第三个第四个啊？
她朝远离龙渊的方向跨了一步，站至他和书沉往两人中间，回头对着书沉往指了指身后的人。
“你说你是龙渊，这位仁兄说他也是，要不你们先吵着？我听听谁说的对？”
书沉往闻言一愣，“他也是……”
他一副急匆匆赶来的狼狈样，抬头看过去。
龙渊就站在窗前看着他，笑得温柔，神色有些无奈，就这样开口对他说道：
“望尘，莫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