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连马场。不过马场里女眷不多,故而少有机会接触得到女子,何况女眷有专属场地,场地入口有侍卫、家仆等把守,外男一律不得入内。”
照此看来,通过打马球把妹这种情况完全不可能发生了?
马场……打马球……
叶颜心念一动,问:“那个马场修建在何处?”
老先生慢慢悠悠道:“十多年前马场发生一起事故,比赛期间,有匹马突然狂性大发,不但撞伤数人,御史大人家的小公子还当场命丧马蹄之下,自此马场就被官府勒令关停了。”
叶颜接下去道:“那块地皮后来被京中首富买去盖了一座酒楼,生意越做越大,规模也越来越大,五年前改名为‘翠熹山庄’,是吗?”
老先生略微一顿,最终点点头。
“熹微宫”,“翠熹山庄”,叶颜心道原来如此,“那您还记得当年常去打马球的有哪些小姐吗?”
老先生又捻着胡子低下头去回忆起来,稍后道:“当年有好几位公主都曾去过,官家小姐也有。至于具体有哪些人,老朽实在不知,女眷场地守卫较多,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长公主去过吗?”
老先生沉吟片刻,点点头。
得到想要的消息,叶颜不再逗留,信守承诺将银子留给了老先生。
叶颜有所不知,她前脚刚离开和苼楼,立即有人将她的动向禀报给了刚从雍州回来的顾长卿。
顾长卿心道这小姑娘果然不是个省事的主,明明都禁了她的足,她竟还有法子打探消息,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倘若被宣王察觉,还不知该如何对付她。
可若阻止她,保不准她又折腾出更了不得的事来。
最终,顾长卿无奈摆摆手,“随她去吧,别让外人发现就行。”
丁胸有成竹一笑,“公子放心,我给姑娘安排的说书先生都是咱自己人假扮的,断不可能走露消息。”
姑娘对于公子来说至关重要,天眼阁里人人皆知,自是马虎不得。
“公子,这都七月了。”丁委婉提醒公子。
顾长卿的身体状况原本只有他自己和阿月知道,现如今孟瑾年和乙也知道了,可阁里其他人一概不知,只当公子早有安排。
然而眼见婚期越来越近,公子依旧气定闲情,难不成当真打算由着姑娘和姓孟的成亲?
只见公子点点头,理所应当道:“是该为她备嫁妆了。”
“啊?”丁瞠目结舌好半晌,而后一拍脑门,“属下明白了!公子是想来个将计就计,如此便能趁宣王举事之际,将宣王极其党羽一网打尽!”他一脸敬佩,拱手称赞,“公子英明!”
英明的公子意味深长打量他身上的伙计制服一眼,“那你还站这做什么,下去招呼客人!”语气里莫名有几分不悦。
“好嘞!”堂堂天干组高手扯下腰间的抹布,麻溜地带上房门,下楼当跑堂去了。
将计就计是真的,为叶颜准备嫁妆也是真的。
顾长卿心里很清楚,叶颜之所以说出那番话,不过是得知他遭遇过的不幸而心疼他、同情他,认为那时他们若没有分开,她起码能陪伴他身侧,不至于让他独自承受。
然而试想一下,如若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他们真能顺利在一起吗?
只要他和华阳公主的婚约一日不废除,他和叶颜便永远没可能。
无论以他或叶颜的性子,都断不可能跟谁不清不楚过一辈子。
故而他一直隐忍不表。
而她一得知他有婚约,便果断掐掉了刚冒出头的爱芽。
那情不自禁的一吻,只因他以为计划万无一失,取消赐婚指日可待。
那一吻是他的表白,也是对她的承诺。
只可惜天要弄人,他们二人终究错过了。
有此前的教训在先,他哪里还敢和她在一起。
即便她知晓实情,仍愿伴他左右,可三五年之后呢,留她一人在世上独自煎熬吗?叫他如何走得心安?
纵然他有万般不舍,也不该贪一己欢愉。
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