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给握住了,梁芊雪眼睫轻颤,迎上他蕴黑的眸子,支吾着道:“这酒是新到的杏梅酒,很……很好喝的,所以想给你尝尝。”语闭,他却久久没有说话,梁芊雪更加心虚,只觉得自己喉间发紧,所以胸口那颗乱蹦的心才没能跳出来,半晌,她才泄气道:“好吧,是因为我想补回我们的合卺酒,那晚你没有喝就出去了……你若是不想喝就算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让人听不见,沈朗廷身子半倾,等视线几乎和她平视后,他才将握着酒杯的那只手将她的手缠住,指尖轻扬,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下,因着两人的高度差不了多少,所以梁芊雪能清晰看见他喉结的跳动,伴着他低低的吞咽声,他的气息,杏梅酒的香气,一下一下的心跳声,仿佛这屋里就只剩下这些了。
在他的唇离她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她翛然开口,“沈朗廷,我们圆房吧。”
他很少饮酒,却并非是不胜酒力,只是他不喜思绪不受控制,此刻听到她似黄莺低吟浅唱的声音,一瞬间好似是醉了一般,她一身红衣,墨发半散,只简单簪了一支珍珠发簪,虽不及成亲那日的华贵,但配上她因为刚沐浴完而不染半分脂粉的肌肤,却也是倾国倾城的,这样的她,是他的娘子。
一瞬间,好像两人之间的许多事都在他脑中匆匆过了一遍,一开始对她的淡漠,后来对她渐渐上心,直到此刻,她深入他的骨血,已是他的所有情绪。
他将她耳侧因为低垂着头而散下的那一缕秀发轻轻一勾,替她挽在了耳后,然后一个低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转身往换上红色幔帐的床榻走去。
风声灌了满园,风儿缠着落叶,一时将它托起,一时随它坠落,就这样直到叶落风止。
……
周遭是漆黑的一片,梁芊雪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她记得方才她和沈朗廷……
她伸手朝身旁摸去,四周却是空空如也,根本寻不到沈朗廷,而她似乎也不是躺在床榻上,而是站在什么地方,她害怕这样的黑暗,更怕自己一个人被困于此,可是当她开口想要呼救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什么都看不见,连呼救都不行,她一时陷入了绝望。
正当她酸了鼻尖忍不住想哭时,一点幽蓝的光在几步外的地方亮起,梁芊雪不由眯了眸子,等她适应了那点光亮后,她才看清那光亮里的事物,微微幽蓝中有一个人跪在地上,他虽然低垂着头,梁芊雪依旧能认得出来,这人分明就是沈朗廷,他一身的血污,腹上位置插了好几支羽箭,连背上也有,此时他正两手紧紧将胸口的匕首握住,却不是要刺入或者拔出,就只是那么握着。
梁芊雪想要过去探探真假,可她根本无法动弹,低头去查探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可漆黑中她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沈朗廷!
沈朗廷!
她试着大声地呼唤对面的人,可沈朗廷却是根本听不到她的喊声,不,就连她自己也听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朗廷为什么会受伤?是谁用箭伤了他?那匕首又是谁刺的?谁要杀他?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可即便是再怎么想过去确认,她却根本过不去。
怎么办,谁来帮帮她,她不要沈朗廷死,她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两人恩爱缠绵不再像上一世那样了,为什么,为什么沈朗廷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不要这样,不要……不要!
“长公主……芊雪……长公主……”耳边响起沈朗廷低沉的声音。
“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在窒息般的痛苦中梁芊雪骤然睁开了眸子,周遭一切不再像方才那样漆黑一片,有红色的床幔,还有干干净净没半分伤的沈朗廷,“沈朗廷!”她回过神来,一下子扑进身边人的怀里,微热的胸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是真的,一切感觉都是真实的,这不是梦。
沈朗廷半侧着身子将怀里的人搂了过去,一下一下轻拍着她有些湿汗的背,问道:“怎么了?”
梁芊雪重重摇了摇头,声音闷闷地道:“没什么。”
沈朗廷听着她带着重重鼻音的声音,手臂稍稍一提,将她的身子搂高了一些,在看到她已然红了的眼眶后,眉间一怔,思索片刻后问道:“是不是还很疼?要不要臣再上些药?”
梁芊雪本来还沉浸在方才梦里的崩溃情绪中,翛然听到他提起上药,遂想起方才两人沐浴完后他拿了药膏给她上药的情形,脸上的颜色和温度一瞬间奔到了耳朵尖上,她将涨红的脸颊藏进他的肩下,支吾着道:“不……不是,已……已经不疼了。”
沈朗廷在意着她眼里的湿润,“那是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梁芊雪听着他的声音,心上像是被刺了一下,骤然一疼,她咬着下唇退开了身子,指尖在方才梦里看到的他受伤的地方一一划过,最后停在了那把匕首刺入的地方,犹豫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方才做了个噩梦,我……梦到你被箭射中了,有人伤了你,沈朗廷,我不要你受伤,我怕你会被人……你要答应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