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婚纱上,使得漂亮的白色婚纱染满肮脏的血迹。
纵使使出全身解数誓死反抗,也不过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最后的最后,绝望了,无助了,新娘已经完全置身于一个华丽的牢笼之中了,想方设法都逃不出来了。
渐渐的,新娘习惯了束缚,习惯了黑暗,变得麻木不仁。
从最开始的恐惧到愤怒、抑郁、麻木,再到最后的释然,新娘已欣然接受了一切。
她不再阴郁,脸上竟然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就在这时,新娘身上满是污迹的白色婚纱瞬息之间转变成黑色,变成了一件完全不同的沉郁黑色婚纱。
画面在新娘最后露出诡异微笑时结束放映。
“厉害厉害!太棒了!”坐在第一排的陆笙第一个捧场,连连拍手叫好。
霎时,台下掌声如潮水般汹涌,久久不息。
唯有苍兰安静地坐着,岿然不动。
没人知道此时的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全身僵硬,太阳穴突突跳动着,头痛得厉害,额头上早已爬满了细密的汗珠。
不是热,是害怕,是恐惧。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令她无法呼吸,以至窒息。
为什么又是这种感觉?
好似她曾经经历过,又似她永远逃脱不了的噩梦。
“现在有请最后两名模特上台向我们展示这两款风格迥异的婚纱——”
主持人高亢的话语将苍兰的意识唤了回来,她埋下头,捂着眼,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最后两名模特穿着VCR里相同的婚纱走上T台,苍兰已无心继续观看。
不行,完全静不下心来。
来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她根本无法克服。
她缓缓站起来,把腰弯得很低,背对着叶子:“我不太舒服,得去趟洗手间。”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需要我陪你吗?”叶子关心道。
“没什么大问题,透透气就好。”
苍兰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与往常并无二致。
叶子没有注意到苍兰的异样,只是问她:“找得到洗手间在哪里吗?”
“不用担心,进来之前我有留意。”
苍兰匆匆离开秀场,顺着走廊顶上洗手间的标识牌慢慢往前走。
她突然发现,或许让叶子陪着她才是正确的。
她明明走得很慢,呼吸却很快,不停地大口喘气,只能靠深呼吸来调整气息。她的头越来越晕,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上来,她几乎看不清前方的地面。
她止住脚步,左手撑在走廊的瓷砖壁上,靠着墙停下来休息,终于清醒一点儿了,她又撑着墙壁慢慢往前走。
刚走出一两步,又被迫停下来。
不行,还是不行,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觉得自己快要失控,即将倒下了的那一刻,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然后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低沉的声音甚至让她害怕。
“上次你走得太急,都不曾看我一眼,今天为你准备的礼物,还喜欢吗?”
苍兰猛地抬头:“夏——”
话未说完,她看向身后。
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幻觉,是幻觉吗?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产生幻觉?
她感到头皮发麻。
快了,洗手间就在前面。
她顾不上身体的难受,飞速朝洗手间跑去。
荒诞的声音还围绕在她耳边。
那个声音好像在说:“逃?你逃得掉吗?”
苍兰捂住双耳,冲进洗手间,站在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接一捧自来水,猛地泼向自己的脸,尝试用这种方法让自己清醒过来。
哗哗的流水声掩盖了诡谲的幻听。
于是她不停地捧水泼脸。
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终于。
声音消失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猛地一惊,被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样的自己竟让她也感到陌生。
这不是她,这哪里是她。
她本该一直活在阳光下,被温暖包裹着,向阳而生着,而不该活在阴暗里,卑微懦弱着,任人摆布着,也永远不会活在黑暗里。
她晃晃头,振作起来,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包,认认真真补了个妆,好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不那么差。
苍兰勉强恢复成往常平静的模样,长舒了一口气,走出洗手间。
刚走出洗手间,叶子一见她,立马抓住她的手腕:“小兰子,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