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从唇间丝丝缕缕溢出,吸了几口,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不紧不慢地朝沙发处走去。
在沙发前站定,顾文遇思索片刻,抬腕看了眼时间,颀长的身子斜靠着白墙,身躯被水晶灯蒙上一层光芒。
暖色灯光下,单渊蜷缩着身躯躺在沙发里,睡得很沉。
一张白净细腻的脸上,两条粗细均匀的眉毛,浓淡合适,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映出一片阴影。双手抱在自己胸前,双腿蜷缩着。她的睡姿说不上好看,但是却很规矩,整个人小小的,窝在沙发里。
“单小姐。”顾文遇低声唤她。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应。
顾文遇扫了她一眼,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随即弯下腰,将人从沙发里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单渊醒了过来,费力地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却很沉重,身上也觉得无力,但是却有些不悦地啧了一声。
顾文遇还是听到这声不悦,挑了下眉梢,垂眸看了她一眼,接着四处看了一圈,在麻将桌旁边的椅子上拿上了她的链条包。
然而怀里喝醉的人此刻并不配合,眉头微皱,软软地抬起一只手,将搭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扯下。
顾文遇眼疾手快,将快要落下的外套单手扯住,看着手里的外套,撇了她一眼,耐心快要告罄,而怀里的这个人,还挺不耐烦的。
不知是将她吵醒还是发酒疯,此刻在顾文遇怀里的人不怎么配合,一会儿扯外套,一会儿伸手乱动。
顾文遇没空搭理她,也懒得搭理一个喝醉的人,修长手指按动电梯,缓慢的数字变化让他有些不耐。
司机已经在正门口候着,见自家老板抱了个女人出来,很是意外,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打开车门帮忙把人送进车内。
车厢内安静如斯,偶尔能听到单渊无意识的哼哼声,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送这位小姐去哪里?”
顾文遇抬头,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冷白的指节轻轻刮了刮眉峰,“去四季。”
车内光线昏暗,顾文遇似乎也有些疲劳,背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没有了那双清冷锐利的眼神,整个人都变得柔和。
座椅的另一端,单渊却不大老实。头靠着车窗玻璃,似乎清醒了一些,又似乎没有,不过完全不像之前沙发上那么规矩。
一会儿给玻璃哈气用纤细的手指比比画画,一会儿将搭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揉得皱皱巴巴,似乎还不解气一般,还捏紧拳头打了几下,一会儿摇摇晃晃立不住,东倒西歪,不时还撞一下闭目的顾文遇。
顾文遇也懒得理会。
二十分钟后车子平稳停在四季酒店门口。
司机抬头,透过后视镜,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却见他已经睁开眼,“去开一间房,叫个醒酒汤。”
顾文遇一条长腿迈出车子,转头看向车内歪倒的单渊。浅黑色的发丝遮住半张脸,隐约漏出精致小巧的鼻尖。手里还捏他的西装外套,不过已经被她揉得不成样子。
顾文遇绕到另一端,打开车门,将单渊连外套一并抱出来。
进入房间,服务员已经贴心地将房间的灯全部打开,顾文遇把单渊放在床上。
单渊随着躺下的惯性,脑袋晃了一下,眉头拧了起来,将手里的西装外套随手一扔。
感觉脸上有些黏腻发热,她很想起来去洗把脸,但是身体却没有力气,让她有些郁闷,几次三番挣扎着想起来都没有成功,“啊!我要起来,我要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吼得还挺大声。
刚洗完手的顾文遇着实被这两声惊到,评价就是她嗓子不错。
顾文遇进到卧室,见床上的人来回翻滚,似乎是在挣扎着要起来,估计也是尝试了很多次,显然并没有成功。
顾文遇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还是走近,大手握住单渊的一只手腕,另一只贴上她的后背,将人扶了起来。
也不管是谁帮她,单渊迷迷糊糊地就到处走。
“去哪里?”
单渊眯着眼看着顾文遇,匀称白净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发烫的脸颊,眼睛似乎都没怎么睁开,“洗脸。”
顾文遇会意,将人引到洗漱室,而自己则去了外面。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洗漱室的人还没有出来,敲了敲门,“单小姐。”
里面没有回应。
转动把手,门没有被反锁,“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