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被称之为废物,他也一样要保自己周全,只因她是南国公主。
这便是她所爱的国。
她瞪向他,不容他再继续劝下去,“若换作是我,尚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她握着令牌,抬手示意,“众将士听令,开城门!”
迎着众人的目光,她飞身跨上战马,城门缓缓打开,本有千斤重,却如天盖一般,将大地压得难以喘息。
她紧攥缰绳,马蹄声轻缓,走出这城门,她方转身,高昂着头颅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即便粉身碎骨,也不可再开城门!”
众人只觉窒息,纷纷被她的魄力所折服。
这时,却有讥讽声传来,“堂堂南疆,竟要一女子上阵杀敌,真是可笑!”
孟南岁低头侧睨,怒气自烧,将他燎得瞬间哑口无言。
她提枪转身向前,迎着他的方向奔来,曾经以为,下一次奔向他的时候,会是大婚。却没想到,是这生死。
“渡将军,请吧!”
渡北年原以为,留在南国做质子的几年,会是他人生中最寂寂的黑夜,可她却硬生生从黑夜里摘下一颗星。
他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却独独面对她时,神情和缓如春水。
“岁岁,别闹,你的武功,都是我授的。”
旁人听来,会以为他的话里尽是威胁,可他的语气却温柔无比。
“阿北退兵,我便不闹。”
他没有摇头,却也不肯低头。
良久之后,一丝失落自她眼中闪过,这世间最珍贵之物,他终究做了抉择。
他踏马向前,凝神道,“只要岁岁愿嫁我为妻,我保证,南北永不交战!”
她驻留原地,忽然肆意笑道,“你北国的铁骑踏入南疆之境,破我山河,碎我城墙,屠我百姓,掳我国人,南疆之人,怎敢忘此屈辱?”
“敢问渡将军,又何以大言不惭,求娶被你伤害之人?”
他默默无言,徒留落寞。
孟南岁忽然扬起长枪,弯腰俯身,向他直奔而来,那支枪划过地面,碎石飞扬,留下长长的痕迹。
她手腕的力道落在长枪尾,直击他的心脏,意料之中地被挡下,未出鞘的剑死死抵住,却又舍不得用一丝力。
可她并为就此收手,反倒是欲加狠厉,招招狠手,步步紧逼,将他击退于十步开外。
他并非不知她的招式,却似乎无心战事,此刻竟还在乱作他想。
孟南岁忽地提枪驾马,瞬至跟前,本以为此番有些措手不及,却不料他似乎早有预谋,以退为进,反手拔剑,利刃与剑鞘恰好将她的长枪死死抵住,动弹不得。
她自知前方死路,却仍要迎面而来。
见状弃了长枪,她飞身上前,拔了腰间隐匿的韧剑,直击他的脖颈。他手挽花剑,将她阻挡在外,却始终未曾下狠手。几个来回之间,两人你来我往,却任谁也伤害不了对方分毫。
“岁岁,放弃吧。”
孟南岁不是不知道,他不过这是在让着自己,逼她投降。
可她一身反骨,偏不做这缴械的逃兵,“渡将军怕是忘了,这里是战场,只有死士,哪有降者?”
她忽地邪魅一笑,迎上前来,如细雨绵绵,又如断水缠丝,在手腕处飞舞。
众人被眼前一幕所惊,南国公主不仅会武,甚至比他们预料的要厉害得多,这一招唤作绵丝雨,看着温柔似水,迷惑人眼,实则以柔克刚,威力不在一时,却能逐渐蓄势!
这一招因本难以掌控力度,实在难以研习,更是早已销声匿迹百年之久,可她不过十九光景,实在难以想象。
渡北年神色上的惊诧一闪而过,他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握紧剑柄,对方逼近时他挽剑相抵,却硬生生被逼得弃马,后退十几步。
她再也不是当初的孟南岁了!
众人正被这一幕所吸引时,却见他嘴角逐渐渗出血渍来,关恣崧瞪大眼仔细去瞧时,才见他的胸口处正插着一柄匕首。
他的嘶吼声响彻云霄,“渡将军!”
亦失控地飞身踏马向前,手中长枪直指孟南岁,须臾之间,银枪入她身,温热的鲜血溅落在他的脸庞。
他呆呆地瞧着她,这一股子绞心的疼痛感,自他全身蔓延开来。
而孟南岁的脸上,失了恨意,取而代之的是甜甜的笑意。
彼时忽然惊雷滚滚,电花一闪,落下的轰鸣将她的思绪带回五年之前,他们相遇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