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小声,她能感觉到赵彦之离她越来越近,那种威胁让她心生恐惧,她能明显的感觉到男人喷洒在她发心的温热呼吸,她不敢看他,那双眸子太过凌厉霸道,让人浑身冰凉。
“呵呵…看样子王妃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啊!拿钱赎,你当我是什么,妓院的老鸨还是市井的人牙,嗯?”赵彦之声音很轻,尽是嘲讽,气氛说不出的可怕骇人。满院子的兵士,女孩儿,被吓得无一人敢出声响。
“我没有,你为何会如此想!我只是想你不要那么极端,她们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你到底损失了什么?值得她们葬送一辈子来赎罪!”云瑛简直要被逼疯了,红着眼睛和他对冲了起来。那十个姑娘下午才进院子,来得及做什么呢!道歉不行,赔钱也不行,非得折磨别人才痛快吗!
“放肆!全都拉下去关起来,等着师爷过来登记造册!”赵彦之发怒,大吼一声,转身看也不再看云瑛一眼,就要进书房。戴路应声,吩咐甲兵将姑娘们押走。云瑛哪肯,直接去抓赵彦之的胳膊,想要留住他,男人正在气头上,一个挥臂,云瑛身量小,体重轻,竟被一下子挥飞了出去。
是真的起飞,身体悬空的后摔,Duang的一下云瑛后背和屁股着地,整个人都懵了。赵彦之也懵了,他回身想去抓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女孩身上的绯色长裙在半空画出一道刺眼的弧线。甲兵押送的动作都停了,新王妃第一日进府便被王爷摔打,怕是以后的日子更难。跟着跑过来的秋月和桂嬷嬷找了半天才找到这里,才进院子,就看见了云瑛被王爷甩飞的一幕,秋月大声叫着,扑在她家小姐面前,挡住了赵彦之探过来要搀扶云瑛的手。
桂嬷嬷赶紧跪下求情:“王爷息怒,小姐年纪小,不懂事,王爷宽宏,饶过她吧。她身子娇弱,禁不起的。”桂嬷嬷一边求情,一边不住的扣头,泪眼婆娑。秋月小心的把云瑛扶起来,已经吓得呜呜哭出声来。她家小姐怎么如此命苦,在家被恶毒继母欺负,原本想着成婚了,离开了那里会有好日子过了,可这新姑爷竟是个坏心的,那么好的小姐,竟要挨那么重的打。
云瑛痛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手心、后背、全身都痛的厉害,无法动弹,冷汗直流。赵彦之紧握着刚才甩飞她的那只手,看着跪地求情的奴仆,心情复杂。他发誓,他绝不是故意的想让她摔倒,他只是不想她继续纠缠。他甩开她的力道并不大,可是那女孩竟就那样轻飘飘的被甩出去了,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现在连声音都没了。他现下心绪有些慌,他确实讨厌这门亲事,可他目前并没那么讨厌她,他不想伤她的,真的不想。她有弱症,可他曾见过她神气活现的模样,还想着是不是查消息的人出了错。可现在女孩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一言不发的痛苦模样像是伤的极重,看得他心口滞闷。他推开秋月,将云瑛小心拢在怀中,轻抱起来,转身进了书房。
“阿戴,去请军医!快!”赵彦之边说,边抱着女孩儿进了屋。桂嬷嬷和秋月想要跟着进去,却被戴将军阻拦。“姑娘、嬷嬷,书房重地,无王爷命令,不得擅进。”戴路好生劝阻。
“可是,小姐她…小姐…”秋月哭着喊小姐,被桂嬷嬷劝住,她是识得这位王爷的,总觉得不是个能对小姐狠心的人,或许有误会也说不定。而且她见刚才王爷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还着急找医官来,怕是现在她们进去打扰了才不好。
赵彦之把云瑛小心安置在床榻上,女孩因为疼痛脸色苍白,眼眶潮湿的看着让人心碎。“你哪里痛,我…帮你看下。”赵彦之难得的温和下来语气,虽然生硬,但是云瑛能听出是关心的话。她也想忍着不哭,可是今夜过得真的太煎熬了,身与心都被逼到奔溃,听到了这声询问,脑子再清醒也控制不住豆大的眼泪往外奔流。她怕被赵彦之看到,用没受伤的手背挡着眼睛小声哭泣,声音凄凄惨惨,全是可怜酸楚。赵彦之看着面前娇弱可怜的人儿哭的压抑,再看到她那娇嫩的手心遍布细碎的伤口,有些还在渗着血,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行吗?”他试着哄她,为什么她哭他心里便不好受,直堵得慌。赵彦之从未哄过女人,他在襄城有女人,而且只要他想,许多女人愿意哄着他供着他。北疆动乱,时有流民,那些无家可归的妇人女子,为了生活便沦为路边的野妓子。为了一餐饱饭,一点碎银两,她们便可以被军汉们任意调戏摆弄,毫无廉耻。对赵彦之来说,女人于他不过是杀人杀累了的片刻休息,他想在男女淋漓极致的酣畅快活后获得片刻的安宁,忘记那些尸山血海,阴谋诡计,暂时放下那些他永远忘不掉的仇恨。
云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内心。女孩生的本就样貌出众,清丽脱俗,一双明媚的杏眼含泪,挺翘精致的鼻尖微红,水嫩饱满的樱花唇瓣之上还有未拭干的泪水,因为哭泣的关系,小肩膀现在一抖一抖的,如同一朵刚经历了狂风暴雨洗礼的娇艳海棠,何处不惹人怜,何处不惹人疼。
云瑛强忍着疼痛,从床榻上爬起身来,她小脸皱得厉害,看得赵彦之心也跟着揪起来。“你起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