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身为一个创意工作者,我曾经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尤里卡时刻不是你想有就能有,为什么所有耀眼的灵感必须要经过那么漫长的等待,要绞尽脑汁,要冥思苦想,要头脑风暴,要推翻重塑,灵感才肯把自己交付。”
“我曾经也问过,灵感到来之前那些时光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否是徒劳无功的,是否是可以略过的。”
“我就是不思考,我就消极怠工,到了ddl,灵感的上帝还会不会眷顾于我。”
“答案从来都是否定的。”
“灵感这东西,就是要经过一段痛苦的思考,才肯出现。”
“这究竟为什么呢?”
“直到有天,我看到一个词,叫瓜熟蒂落,这个词的意思很容易理解,就是瓜熟了蒂才能落。”
“瓜怎样才能熟,要经过土壤、阳光、雨水、养料的培育,有一定的积淀和重量了,它才能熟,才会落。”
“所以,如果用这个词来类比——”
“瓜是灵感,而蒂是上帝之手。”
“若你想法不够成熟,上帝之手会紧紧拽着你。”
“等你想法成熟了,它才肯放手,放手了,这瓜才能落地。”
“瓜砸地的那一声响,就是乍现的灵光。”
“看似是乍现,实则经历了漫长的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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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分享,酣畅淋漓,又别有生趣,从武大出来,暮色已经降临。
秦岁淮和祝卿好趁着暮色,开车去了南岸嘴江滩公园。
这次,两个人是自驾来的武汉,祝卿好很喜欢自驾,只要时间安排得过来,秦岁淮就会陪着她,所以两个人出行很少带司机。
很快,秦岁淮便坐上驾驶位,将车子汇入江城的车水马龙。
这会儿快到晚高峰,路面上的车子已经断断续续多了起来,除了常见的私家车,还有一些货车行驶在路面上。
祝卿好坐在副驾,看着窗外那辆载着货物的货车,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他们晚上走高速去上海。
那晚,经过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祝卿好困得不行,本想陪他聊天,结果头一栽,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身边人在叫她。
她睁开眼睛看过去,就听到秦岁淮说:“好好,我可能要按一段时间喇叭,会吵到你,你担待一下。”
“啊?”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懵懵地回,“我没关系啊。”
话音刚落,一声声急促的喇叭声瞬间响了起来,与此同时,秦岁淮开始对前车疯狂闪灯。
祝卿好往前一看,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前面的货车司机应该是疲劳驾驶,车身根本走不了直线,走一段就会往应急车道上倾斜。
然后,之后的半个多小时,秦岁淮便开着车,跟着眼前那个大型货车,跟了整整一路。
只要看到那个货车稍微偏离路线,他就会立刻长按喇叭提醒,并交错闪灯。
直到看到那辆货车在下一个服务区之前打了右转向灯,并对他闪了两下灯作为道谢,秦岁淮才终于长舒一口气,停止了对他的护送。
看他平安去了服务区休息,秦岁淮这才淡淡说了句:“他家里,一定也有老婆孩子在等着。”
那一刻,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祝卿好眼眶瞬间就热了。
她思绪纷飞间,两个人已经到达南岸嘴江滩公园。
这是武汉的观景圣地,抬眸望去,长江大桥、鹦鹉洲、杨泗港三座桥同时摄入眼眸,幸运的话,还会看到通行的列车同时在三座桥上飞驰而过,这场面本就蔚为壮观,更何况,此刻还有壮美夕阳做背景。
祝卿好一直觉得,黄昏时分,就像一杯微醺的酒,在这个时候,黑夜还不够混沌,白昼也不够清明。
所以,你窥得见白日澄朗,也寻得见深夜迹象。
她一直很喜欢这种微醺感,让她觉得莫名放松。
后来,因为他的出现,她又觉得这个时刻充满情意浓浓。
毕竟,他们儿时的相识,就是在黄昏时分。
后来重逢之后,两个人又一起看了无数次夕阳。
而这里,就是其中的一站。
这次,为了陪她过来,他又是不厌其烦地重新安排自己的工作和时间,他那么忙,却从来没有疏于对她的陪伴。
祝卿好侧眸,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心思一动,朝他摆了摆手,说:“秦岁淮,你过来一点。”
老婆吩咐,秦岁淮也不问为什么,身子一倾,就把脸凑了过去。
她用手挡着他的耳朵,故弄玄虚道:“我跟你说句悄悄话哦——”
估计是这句话里的惊喜太大了承受不住,秦岁淮听了眉心先是微微一蹙,过了片刻,眉目才像春风般,温温柔柔地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