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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2 / 3)

了去。

戏台上,这边曲才罢,那边便已推了纱幕登场。

夜色已降,台上只余纱幕后一道暖黄光束勾勒戏中人。

鼓板起,笛声入。

顾九山挑着两个影人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流光碎影间,那倾城又倾国的佳人忽而远,忽而近,连带着面容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这般朦胧似是于眼前遮了一层纱,和风拂纱搅得人心头似也坠了那丝线,隐隐作痛。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曲调婉转,唱词却实实在在携了那层纱重重落在心上,升起连绵的雾。

“停了。”

萧启慎望着那台上戏低声道。

萧玠向台上几人抬手示意他们退下,而后走到萧启慎身侧,只沉默等待那座上人开口。

谁知那人却不开口,只是同他一般沉默着。

台上纱幕落,连带着最后一束光也消散于夜。

低沉气息游弋夜色,将今夜微凉的风裹上了一层霜。

然而只是那霜花结上的一瞬,座中人便起了身。

“回去吧。”

萧玠看着萧启慎离去的背影拜道:“儿臣恭送父皇。”

***

自熙和二十一年岁末席卷至二十二年岁初的巫风终被仲夏愈发滚热的风烤炙殆尽。

曾于初夏开得热烈的牡丹如今只余枯枝,而那牡丹一般的人儿也终未作成太平,只得揽镜自照,空叹花期不再。

京都城内的巫咸堂也在这滚热风浪里化烬成灰,不复当日盛景,曾被供于堂间的巫觋终又逆江西去。

澜之江浪翻波涌,掀着一阵又一阵回荡江岸山谷的风。

风自西来,吹过许多愁。

一折风吹。

白帝城头春草生,白盐山下蜀江清。

南人上来歌一曲,北人莫上动乡情。

一折风落。

瞿塘嘈嘈十二滩,此中道路古来难。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一折风灭。

巫峡苍苍烟雨时,清猿啼在最高枝。

个里愁人肠自断,由来不是此声悲。

郎州有个流传世代的规矩,便是“为巫觋者不离乡,离则神形俱灭”,因此数百年来,郎州巫风虽盛,却仍比不得其余两州。数百年间,郎州巫觋虽则鲜有离乡者,却也有那不惧传言的渡江越关。后来,他们都死在了传言中。故而,此番赵陵带至京都的巫觋中几有大半都是靳氏洒了银钱买来的平民扮作的。

郎州地处西南边境,自古以来,入郎州有如登天之难,唯一途径便是取道澜之江,因此郎州内里虽也比得上镇越二州一般繁庶,可到底因了这蔽塞在州府地位之上矮了人家不止一截。

于是,郎州人在听闻靳氏门生要上京做官,招揽府兵幕僚时都削尖了脑袋要挤上那艘能载他们入了那胜境宝地的船。原想趁此机会好好享一回仙都之乐,谁曾想却是在京都城内极尽招摇撞骗之能。虽于那巫咸堂日日被人供奉,衣不缺食不少,可这滋味前几日尝来尚可作一回享受,时日长了便只剩下难耐的苦和涩。

不过,一番远行虽落得惨淡收场,可到底眼见便能还乡,夹着愁绪的风和着乡音也散却了大半。

这一折西来的风褪却愁思后旋即向南,划破晨曦坠于淮川侯府已结满蛛丝的匾额之下。

半月前,淮川侯府被抄三日后,宫里传出谕旨,驳了上官闻的爵位,并处上官三族流放惠州之刑。

上官一族出京那日,展柔去淮川侯府送行。

囚车上,上官闻跪于车内向一个方向缓缓叩首,镣铐与车板相撞的瞬间吹过一袭风,掠了零落的冰裂之声飘散殆尽。

展柔同样微一施礼,而后目光越过囚车落在一辆马车上。马车中的人似也觉察到车外的目光,掀了车帘一角。

苏嬷嬷揽着容礼朝展柔的方向一指。

“容礼瞧那是谁?”

容礼只望着苏嬷嬷手指的方向一言不发。

苏嬷嬷拍着容礼的背叹了一声:“日后怕是再难见到了。”

正在这时,衙役喝了一声:“走!”

车夫挥手,马鞭轻落。

车辙压着昨夜积下的泥泞留下一道痕。

马车经过展柔面前时,她向车内的人笑着挥手,有那么一瞬她似是听见了一个声音。

“先生保重。”

***

熙和二十二年六月初三,萧启慎传位萧珩,是为承景帝。

京都宫城地势低洼,每到梅雨时节,宫室内尽是连日的阴郁潮气,萧启慎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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