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是倒着上床的。
应崇闭上眼，眼前仍是急速旋转的天花板，晕得他都有点恶心了。
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了下来，应崇刚要睡着，想起还有一桩事没有做。
他让褚杰明将鹿园的三篇软文发到他的手机，他还没来得及看，应崇从枕边拿出手机，骤然而出的蓝光映得他眼睛一疼，他也懒得开灯，直接点开来看。
他是最后一篇才点开的冠军篇，那是描述丹城春晖小学研学场景的软文，用小朋友的视角展开，文笔非常幽默可爱，搭配得照片也恰到好处，小朋友们的稚气可爱展现得淋漓尽致。
应崇翻到最后，目光触及某张照片的时候，手指陡然一僵。
黑暗中，他逐渐睁大眼睛。
这是……
应崇的心仿佛落进滚开的水中，疼个不停，也跳个不停。
他定定看了手机五分钟之久，像是怕吵到照片里温柔笑着的人儿，呼吸都跟着小心翼翼。
这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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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结束了，鹿怀诗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上班第一天，鹿怀诗就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一束花。
主花是向日葵，周围有几朵玫瑰点缀，包扎得很好看，鹿怀诗拿出上面的卡片，写着：开学快乐，天天快乐。
没有落款，但是鹿怀诗认得这个字迹。
常常她的语文课接在他的数学课后面，她班黑板上写满这种字体。
“早啊鹿老师。”洪子阳推门进来，春风满面的跟鹿怀诗打招呼。
“洪老师，这……”鹿怀诗示意她手中的花束。
洪老师也不推诿，大方道：“鹿老师下班有时间吗？一起吃个晚饭怎么样？”
鹿怀诗犹豫了一下。
洪老师道：“不会又有朋友约吧。”
“没有。”鹿怀诗说：“那晚上我请客，当是还你这束花。”
洪老师的笑容僵了一下，“好啊，有人请客还不好。”
洪老师看着平静，实际今天上课频频出错，十以内的加减法竟然还算错了两次，被学生们好顿打趣。
终于挨到放学，洪子阳在办公室等到鹿怀诗回来。
“走吗鹿老师？”
“好，等我收拾一下。”
两人并肩出了校园，洪子阳道：“你想吃什么？我们打车过去？”
“洪老师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已经出了校门，能不能别叫我洪老师了。”洪子阳笑道：“如果不嫌弃，就叫我阳哥吧。”
鹿怀诗正要答，就听后面有人叫了一声：“诗诗！”
鹿怀诗回过头，竟是江霁川站在他的奔驰大G旁。
江霁川朝她招了招手：“你干嘛去啊？”
“你怎么来了？”鹿怀诗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学校的洪子阳洪老师，这位是我朋友，江霁川。”
江霁川率先跟洪子阳伸出手，两人握了握，“你好。”
江霁川：“我到这边办点事，正好路过你这，开学第一天，怎么样，还适应吗？”
鹿怀诗笑道：“有什么不适应的，我正准备和洪老师去吃点东西。你要一起吗？”
说罢转头看向洪子阳：“洪老师，介不介意多加一个人？”
江霁川明白了鹿怀诗的意思，洪子阳想了一会儿，也明白了。
“不用了鹿老师，”洪子阳难免失落：“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谢谢洪老师的花。”
“不客气。你喜欢就行。”
洪子阳和他们道了别，鹿怀诗转身上了江霁川的大G。
“那男老师追你啊？”车上，江霁川低声问道。
鹿怀诗点了点头，“嗯。”
“你还挺会。”江霁川笑出来，露出洁白的虎牙，这样的拒绝又体面又不伤人。
鹿怀诗没说话。
“你……”江霁川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没走出来么？”
鹿怀诗看着前方，车里正放着歌儿，它唱道：
“难道我有勇气与你在一起庆祝正日。”
“难道你有勇气反悔诺言你专一。”
“当然走出来了。”鹿怀诗叹息道。
江霁川又看了她一眼：“那你想找男朋友了么？”
车内音响还在继续：“虽知道你的她，无言地向你尽忠，”
“望见你隐藏你戒指便沉重。”
“看缘分吧，缘分到了就自然而然。”鹿怀诗低下头，手指把玩着自己的包带。
江霁川收回目光，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开车的这一路，他们自顾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后有一辆黑色宾利，正亦步亦趋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