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应是下山采买未归。先前中毒的人已经被抬到队伍后方,云解意示意:“此间是老爷子储药的‘本草堂’,内中自有解药,待会儿打下来各位可以自取。”他话没说完,伏城和冰河已将手中的火把掷入药室,为着霜降的红伤,内中正贮存清酒药油等物,顷刻间从窗子里舔出火苗。玄天众人见解药被烧,不等号令,立即涌上前来,云解意说:“本不想和丈人刀兵相见,您交出叛逆,咱们一家人不伤和气。”伏城一把扑倒正要怒斥的明日至,本草堂诸人的袖弩将三寸小箭雨点般射向来敌。云解意大喊:“是鱼龙舞,大家闪开。”只见一道艳红的身影冲到众人之前,长袖飞旋,袖箭瞬间弹开,不少反弹回来,伊诗妍扑倒云之上身前护住,云之上拍拍她的肩膀道:“诗妍,看,没事了。”伊诗妍惊讶地转过身,霜降穿着云之上的旧衣,看背影,仿佛云之上站在眼前。霜降道:“一江风月半枫荷,确实名不虚传。”
半枫荷身子娇小,艳若桃李,看不出年纪,冷冷道:“明宫主,叛逆出来了。”明月心道:“此贼先前盗走宫中圣物,烦劳玄天捉个活口。”霜降说:“我是先宫主韩必先与原配杨氏的嫡女,星辰宫现宫主,岂容你等叛徒贼子奸夫□□污蔑。”半枫荷掌风凛冽,直击霜降伤重的双腿,明月心笑道:“你不提杨晴柔还有活路,”正色道:“待我问出宝枪下落就将小贼交由玄天发落,还请玄天留她一命。”半枫荷双掌接连打出掌风炙热,如烈火红莲,霜降仗着轻功闪躲,她手上有伤,刚才拆了屋里的椅子,双臂绑着椅子腿,倒立茅屋顶跃到半枫荷身后。哪知半枫荷单掌向前猛推竟能在空中转向,又举掌劈向霜降,霜降举椅子腿格挡,半枫荷后退数步,难以置信地看看自己的左手说:“我刀枪不入,怎会被区区木棍击伤?”忽然想到什么,冷笑道:“臭丫头,你的天罡诀竟然练到了第二段羡天,真气所至,草木皆为利刃。”掌风转为冰冷阴寒,霜降重伤未愈,更觉寒冷刺骨,笑道:“先父救命恩人,如今却来取我的性命。”用椅子腿做双刀使,不料半枫荷避开锋芒,专攻霜降落脚点,霜降只得反复运力腾挪,撑裂伤口,鲜血染红了绑腿的麻布,不多时就头晕眼黑,腾跃的间隔慢了下来,被半枫荷一掌击在后心,霜降咳出鲜血,暂时清明了些,身体连续侧翻,椅子腿向半枫荷打去,半枫荷长袖披帛,随掌风飞舞,霜降屡屡打在衣带上,不得击中要害,反被半枫荷抓住破绽,双掌火热。连中数掌霜降血液沸腾,鲜血将白色外衣染红,失血过多的霜降陷入昏迷坠落在草房顶上。
“玄天尊上救命。”听得座下虚宿天相毕其锋呼唤,半枫荷轻轻跃下,不满地说:“一百五十对三十人,五倍之数,怎么还能这样狼狈。”一脚踹在毕其锋身上,“去,找人把屋顶那丫头抬回去。”毕其锋毕恭毕敬行礼,道:“遵令。”又指给半枫荷,“不知打哪儿窜出来一个虬髯大汉,女宿的刘兄弟已经不行了,属下见尊上大胜,赶紧出声请尊上出手搭救。”半枫荷眯起眼睛看了看,道:“确实是高手,输的不屈,不算给我丢脸,”毕其锋长舒一口气,半枫荷踢他屁股,“给那臭丫头绑结实点,你们打不过她。”足尖轻点地,跳到长歌身前,揪着正在挨打的室宿星官后脖颈丢出去,像丢一块破布,说:“帮着天相把那臭丫头抬回去,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长歌双持实心铸斧,剑砍在他手臂上像砍在金属上铮铮作响,被几十人围攻不落下风,半枫荷赞许道:“能常衣布甲,好体格,令人艳羡。”说完眼神凛冽,灼热双掌专攻长歌披甲处,烫的长歌不停退步到屋前,急忙以利斧剥掉布甲。听得房倒屋塌声,半枫荷扭头认出是霜降坠落的房子,骂道:“粗苯东西,顶小个活计整出好大动静。”扭过头来却发现双手不能动弹,愤而冲到正和女儿对峙的明日至老人身前,抬脚踹在胸膛上。老人在明月心的惊叫声中如秋叶般飘落。长歌的嘶吼响彻山顶,瞪红双眼一路砍杀到老人身前,右臂伸出的一瞬青黑,正是云解意的金风细雨针。半枫荷垂着手,早就跳到三丈开外,骇人地只用半张脸笑道:“云解意这老小子,除了长得好皮相,倒也不全是废物。”正看见本草堂的几个姑娘,架着马车从眼前过,马车下水流如注,半枫荷吸吸鼻子,好大的酒味儿,大惊失色,顾不得逼停马车,飞奔大喊:“快撤。”声音尖细,被一片嘈杂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