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宫主提拔小犬,言家后继有人,无上荣光。”
翌日,招待霜降的大堂重新装饰,凡入内皆需手签己名,核对画像、有男女歌舞,歌舞升平中,幽州的大小势力咸集一堂。其中坐最首的,当是时任卢龙节度使的刘仁恭。见次首坐着霜降,率先发难道:“我身为幽州道的当家人,念在和乃父同朝为官的情分参加这个集会,如今韩大人亡故,我特地来看看新任宫主是何方神圣,竟是你个黄毛丫头,这样消遣我,是想搬走吗?”霜降道:“大人是觉得霜降不配做这个宫主?”
刘仁恭抿了口茶:“非也,鄙人是好奇,韩姑娘凭什么做这个宫主?”
言必信道:“宫主是先宫主的独女,如今先宫主西去,自然该由小姐接管。”
刘仁恭摆弄着茶盖,说道:“原来是凭借姓韩啊。”
霜降提气腾跃到十五步开外,运行小周天压缩真气至指尖,罡气射出,正中玉堂、中庭两穴。离得远,又克制力道,打中却不伤人。提气回座,前后不过倒一盏茶的功夫,顺手解开主座刘仁恭的穴道,说道:“得罪。”刘仁恭当即离座行礼,“谢宫主不杀之恩。”
霜降用茶盖拨弄着茶末,眉眼不抬地问:“凭这个可以做宫主啦?”
刘仁恭恭恭敬敬地再行礼,道:“宫主凭此可以冠绝武林,何况区区星辰宫主。”
霜降起身还礼道:“蒙大人谬赞,霜降承先父遗命做星辰宫主,已非我力所能为之。实在不敢肖想武林大事。大人日理万机,不必勉力参与这些小会,只盼望大人容变天继续在幽州常驻。”
刘仁恭说道:“在下出言冒失,方才唐突宫主,我刘某人在幽州,幽州就有变天的一席之地。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宫主在幽州多住些时日?”霜降原本也要在变天寻找诛邪铁枪,如此倒有了借口,果断应承下来。言必信每日开会、讲话、听取汇报忙的不可开交,每每还要霜降过目拿意见,霜降不胜其烦,推说各野有各野的做法,不必报请宫主认同,必须商量的,可先与寻常见说。这才落得清净,变天依山临海,风景独具,霜降被变天张口“宫主天恩。”闭口“宫主圣裁”种种繁文缛节不胜其烦,常借口练功独自流连山水间,除每次返回必须核对签名及画像外,还算自在,言任之前来相商也能避开变天耳目。“变天上下无人知晓诛邪铁枪?”霜降大为不解:“父亲明明曾传铁枪于九野令宫众熟记,变天怎没有见过?”
言任之点头道:“铁枪在苍天铸成后,悬在堂内,每日一宿前往观摩,整整看了三天,才由我押送回京交回倚红楼。变天有如此盛况,按照规定需详细记述在实录中,年末还要摘录进宫史·变天·首任本纪。我翻阅了记载,未见只言片语。又旁敲侧击问了数人,亦茫然不知所云。”霜降思忖道,“这倒是件好事,传阅九野,唯独少了变天,变天又是唯一从头到尾将我视作宫主的,可见当初传到变天的,并不是‘持诛邪铁枪者继位宫主’,而是我继位宫主的命令。由此看来,先父确实最信任令尊,将心腹苍天铸造的宝枪藏在最苍天和自己都亲近的变天,倒是更合理了。任之,查查看近年都有哪些物什是从西京或苍天运过来的,拉个单子给我。”
忽听得凄婉笛声如泣如诉,绵延过山崖,一石一木都仿佛罩了层抹不开的愁云薄雾,霜降听得痴醉,低头看看自己一双干活儿习武的糙手,又艳羡起人家有这样清雅的技艺。只是总在曲子峰回路转或珠翠玲珑处断绝,教人心痒又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