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华城,繁华似锦,街上人流熙攘,道路两旁的货摊,商品琳琅满目,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走快一点,公子还在医馆里等着呢。”竹苓抱着满满一袋的瓜果,边吃边走。洛澄背着满满一框的药材,负重前行。
这从渊确实是个会精打细算的,说是以工抵债,就真的不遗余力地压榨自己。
洛澄感觉背上僵硬酸痛,心里泪流成河:未来金枝玉叶的郡主竟沦落至此,出卖苦力。
越是靠近医馆,越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哎哟!”竹苓眼看着就要到门口,突然被旁边的人一撞,手没拿稳,怀里的瓜果掉落在地,滚向街道中心。
他局促地弯身去捡,紧接着听到“嘚嘚”马蹄声越来越近,人群也一阵骚乱。
“小心啊!”洛澄见情况不对,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四匹骏马踏风而至,拉着一辆繁贵富丽的轿辇,两边跟着维护秩序的士兵。
风吹过,轿帘轻摇,隐约可见一锦衣华服的女子坐在其中。
“这是谁啊,这么嚣张跋扈。”竹苓看着被踩得稀烂的瓜果,心疼地抱怨道。
“竹苓,不可妄言!”
洛澄回过头,发现从渊不知何时已站到两人身后,语气难得的严肃。
见此情况,竹苓连忙低垂下头,不敢吭声。
“公子,你知道她是谁吗?”洛澄有些好奇,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待从渊回答,那辆轿辇竟然停在了医馆门口。
只见那明华服女子撩开纱帘,露出一张容色艳丽的容颜,她侧首望向医馆的牌匾,鬓间金钗步摇轻轻晃动:“和安堂。”
她喃喃念道,目光在人群一扫,接着停在了长身玉立的少年身上:“从家后人?”
“草民从渊,拜见嘉然长公主,愿公主凤体安康。”从渊微微弯身,拱手行礼。
“杏林世家,竟沦落至此地。”她摇摇头,神色复杂,有轻蔑,也有沧桑,随即便放下了纱帘,轿辇接着便恢复了前进。
嘉然长公主?
听到这个名字,洛澄想到了什么,感觉脊背一凉。
这片刻的失神,让她背着药材的身体一个重心不稳,直挺挺地向后仰倒而去。
“你。”站在她身后的从渊躲闪不及,跌倒在地,胸口也被死死压住。
“快从我家公子身上起来!”竹苓愤怒地喊道。
听到这一阵异动,嘉然公主好奇地回头,但很快被攒动的人流挡住了视线。
她回过身,若有所思地闭上眼,刚刚,她好像感受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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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折腾,三人将乱成一团的药材搬进堂内。
“公子,有些药混在一起,都糟蹋了。”竹苓看向洛澄,愤愤不平道。
“竹苓,洛澄还未完全好,也算半个病人,派活还是要知情重。”从渊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衫,摇摇头。
竹苓撇撇嘴,转头看向洛澄,发现她好像没有将两人的话听进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你看,他倒跟个没事人一样。”
“洛澄……洛澄?你怎么了?”从渊见她神色有异,开口询问。
但一脸叫了几声,洛澄才回过神来,她看向从渊,咬了几下嘴唇,纠纷几番后,目光诚恳地问道:“从公子,你认识长公主?”
从渊似乎有些意外,顿了顿,缓缓道:“你这话问得倒是奇怪,嘉然长公主,月玄国境内,应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
伴随着他的声音,洛澄又陷入了沉思,对于这一位的故事,她当真是,印象无比深刻。
嘉然公主,先帝最为宠爱的长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有文才,又有武略,甚至被准予参议朝政。当时先帝一直未立太子,民间甚至有传言,她会是下一位女帝。
但先帝突然驾崩,阳帝即位后,竟然直接将她送去了星熠国和亲。
而这场政治联姻也没有换得太久的平静,不到一年,星熠国还是举兵入侵边境。
最终,洛平洲带兵,用了整整五年才平定战乱,逼得星熠国签下投降书,迎回了这位长公主。
客观来讲,洛澄对嘉然长公主,有怜悯,但也有钦佩。
但如今,她已是剧中人,便不得不想到在未来,长公主见到洛澄的第一面起,便有着莫名的敌意,甚至是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东临王府倒台,洛澄被赐死,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洛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照理说,长公主回到月玄国,不应该直奔皇城吗?为何会还在这靠近边地的临华城停留?
虽然还是白日,阳光斜射进屋内,四周一片明亮,她还是感觉到阵阵寒意。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她也很在意。
“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