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天刚亮,城门口已是车水马龙,人潮涌动。
头戴玉冠,身着浅金长袍的少年,不耐烦地蹬了蹬脚上的长靴。
他贵为太子,竟要亲自来城门口,迎接一个刚获封的异姓王爷。
“怎么还不见人来,你确定是今日?”他冷冷睨了眼身旁的太监。
“禀告太子殿下,按传信推算,今日应能赶到。”感受到少年的不悦,侍卫诚惶诚恐道。
“可我们在此地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难不成还要候他到天黑去?”少年一甩衣袖,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随着时间过去,太阳渐渐升至正空,晒得人冒汗,侍卫在一旁为少年打着扇。
而少年紧闭眼眸,感受到后背因日光的炙烤,渗出一层汗水,他双拳握紧,似乎快忍到了极限。
“殿下,来了来了,东临王他们到了!”阵阵马蹄声响起,侍卫如释重负,伸臂一指。
少年轻抬眼皮,只见一个骁勇的身影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一辆素雅的马车,两旁黑衣护卫列队,骑马伴护。
洛平洲望见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勒紧缰绳,从马上一跃而下,抱拳道:“臣洛平洲,见过明璟太子。”
明璟理了理微皱的衣衫,脸上挂起笑容,拱手道:“东临王一路奔波,辛苦了。”
接着,他探头向东临王的身后看去,弯起俊目,略带好奇地询问:“听说,此次洛妹妹,也一并回皇城了?”
什么妹妹?叫得这般亲近。
马车内,洛澄感觉有异,一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交谈。当听到提起自己时,心里咯噔一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劳太子殿下挂心了,玉儿,还不下来拜见?”洛平洲右手的拇指摁住剑柄末端,压抑着心中的无奈。
他本不愿过早将女儿暴露在朝中视线,可想到先前妻女遭遇的种种磨难,留她在外,再也无法放心,还不如护在身旁。
闻言,洛澄淡淡地“哦”了一声,拖着略微酸痛的身子,由清茗扶着下了马车。
不知礼数。明璟见此情状,虽脸上仍然带笑,但暗地腹诽,眼里带着倨傲之色。
帘幕掀起,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只见对方戴着斗笠和面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微风吹动时,略微能看见薄纱下面的一双眼睛,显得愈发神秘。
明璟看不真切,心里有些焦躁,索性暗暗揣测道:如此藏着掖着,怕不是容貌丑陋,羞于示人。
“臣女洛冰玉,拜见太子殿下。”洛澄的语气有些冷淡,不知为何,明知面前的人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帝王,但她心里却充满了抗拒,只想敬而远之。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明璟只轻轻颔首:“父皇也是十分挂念东临王,特意命我来此迎接,东临王这便带着洛妹妹,一起入宫觐见吧?”
“如此仓促吗?”听他刻意提到了女儿,洛平洲顿觉为难,连回府休整的时间都不给?
“父皇挂念东临王已久。”明璟又强调了一遍。
入宫。
这两个字仿佛深深刺激到了洛澄的某处记忆,她猛吸一口气,感觉脑子里一根弦顿时绷紧,疼得她有些站不稳,蹒跚几步,就向向左侧倒去。
“小姐当心。”清茗见势不对,立刻上前想抓住洛澄的手臂,但却不小心拉扯到她受伤的地方。
洛澄因吃痛,一把便甩开了清茗的手,自己也因此跌倒在地,衣衫凌乱,还蹭上了泥土。
“玉儿!”东临王大步上前,将洛澄打横抱起,遮挡住众人的视线,将她放进了车厢内。
随即,他对清茗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来检查下小姐的伤势。”
“奴婢遵命!”清茗反应过来,立刻钻进了车厢内,顺便放下帘子,遮挡住众人视线。
东临王这才转向明璟,有些歉疚道:“小女病体未愈,恐无法进宫面圣,请殿下勿怪。”
而明璟瞪大眼,还愣在原地。
从小到大,他可从没见过贵女如此失仪的样子。
他不由地想到出宫前,母后的话:“璟儿,东临王手握兵权,你若娶了他的独女,那之后任谁,都不能轻易撼动你的太子之位。”
话犹言在耳,他的眉头不由地拧紧,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抵触,娶她?娶这么个不知礼数的病秧子?
看着那紧闭的帘幕,明璟索性顺水推舟:“洛妹妹病弱,又舟车劳顿,理应好好休息,是我考虑不周了。”
“多谢殿□□谅,臣这就随殿下入宫面圣。”洛平洲感觉松了口气,连忙对着随行的侍卫摆摆手:“护送小姐回府。”
马车缓缓驶离,洛澄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清茗在一旁,看着她脏兮兮的衣袖和裙摆,难过不已。
都是她,害得小姐大堂广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