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里,同辈之间,从未同时出现过两个同样天赋异禀的弟子。
直到百年前,剑宗收了两名如此天赋的弟子。
他的至交好友有幸成为这两人的师尊。
万千大道之中,唯有剑道,是最容易教、却也是最难教的。
容易是对于寻常可入剑道的剑修而言的。最难教,是针对于绝佳剑道天赋的弟子……又或者说,在百年前,指温余烬与盛雪凝。
刑罚台之劫,他并未在现场。
只是在那之后,剑宗所有长老都曾收到过一个特改的规定——一师不收两天才。
这个规定是为了避免同门……尤其是同出一脉的两人“自相残杀”。
直到时间流逝,当所有人都不再记得当年刑罚台之劫的时候,“一师不收两天才”的规定才逐渐被人遗忘。
如今众所周知,温余烬成就剑尊之位,不负剑宗期望,当为九州第一人,却鲜少有人知晓当年剑宗双星的另外一个人了。
盛雪凝这个名字,在盛家覆灭之后,已经彻底被遗忘。
除了……温余烬。
温余烬一定都还记得。
盛雪凝真的又回来了。
执剑长老交叠在身前的手因有宽大袖袍遮掩,而无人察觉出他的震惊。
他无法得知盛雪凝是如何逃过当年九重天劫重新活过来的,只知道眼前一幕宛若是当年旧忆重演般。
擂台之上瞬息变化。
剑域降临,两重剑域叠交在一起,好似谁也撼不过谁般,短暂凝滞。
擂台之上,一面是无情寒天,一面是春日暖阳。
温余烬一直都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盛雪凝的剑意,是为克他破他而存在的。
春暖破寒天。
他最大的破绽就是她。
从始至终,没有改变。
外人皆惊叹于她手中的剑与他的剑相交而不败,却无人知晓……这两柄剑皆出自同一人之手。
剑宗数年,他和她师从同一人,最熟悉不过对方。
盛雪凝抬眸看了一眼温余烬。
只这一眼,温余烬便知她心中所想。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下一瞬,他们不约而同地收了剑域!
“什么?”
观战台上,剑宗宗主瞳孔微缩。
盛雪凝的剑域出现本就令他感到震惊了,现下两人的出手却更令他觉得疑惑。
执剑长老袖袍下颤抖的手慢慢变得平静,他轻声道:“剑道。”
“是最初最简单的剑道。”
一切剑道的最初,都源自剑法。
这是无数剑修在年轻时都无法领悟到的,他们追求剑意、追求剑域,追求最最上层之法,却忽略了剑法才是剑道之最。
剑修剑道,第三重境界,当为剑法基础。
他们是交流,而非自相残杀。
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执剑长老闭上眼心想说。
时至擂台附近传来众多修士的惊呼声,执剑长老方才睁开眼。
温余烬与盛雪凝师从同一人,最初入剑道,所学的剑法,便为同一种剑法。
此刻,他们用相同的剑法,在擂台之上错落交锋,竟然同时将手中长剑架在了对方脖颈侧,只要一用力,便能见血。
眼前一幕,与执剑长老记忆中的那场宗门大比重叠在了一起。
当年之战,真的是盛雪凝输了吗?
今日此情此景,足以震惊整个九州。
就算是在同辈修士之中,也很少有人能与剑尊战得以平手结束。更何况,是在他们眼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剑修。
这个剑修与剑尊同级一战,战成平手。
没有人会怀疑剑尊收了手。因为“擂台之上,同级一战,没有放水”这个阵法规则,是任何人都无法违背的。
也就是说……在今日之后,盛雪凝其名,将传遍整个九州所有大街小巷。
九州仙台众人小声议论的声音传进温余烬耳畔,他率先收了剑,目光短暂地落在了对面盛雪凝的纤细手腕间,似有迟疑。
同级一战。
他的修为未曾被压制。
他真的从来没有问过盛雪凝如今修为的来源是什么。
是他不想问,还是他不敢问……
“温余烬。”
盛雪凝收起长剑,轻声开口道:“这次我没输哦。”
她“输”过。
她没输过。
九州仙台因这场擂台试的结果而震惊无声时,他们自然也听见了盛雪凝开口喊的那一声“温余烬”。
她的语气熟稔而亲昵,好似已经喊过无数次了一般。
正当众多修士思绪纷乱,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