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悬镇尺的绳。
直觉告诉她,前面会是什么。但她并不想看,左右不过那些事。而且,她偏头看沈妙的侧颜,她下巴恰到好处地扬起,显露出清晰的下颚线,肤若凝脂,露出的半只眼睛弧度优美。
她不想让人看她笑话。
眼见越来越近,她张了张嘴,刚想寻借口离开,就看见沈妙已经停下了脚步。
“萧小姐冰雪聪明,想来我干什么事都是瞒不过萧小姐的,皇后娘娘一刻钟后就会赶来,想怎么做,小姐随意。”
顺着萧长宁的目光看过去,沈妙正在把玩着手指上新涂的蔻丹,语毕,未等萧长宁回答,牵起李宗霖的手,就离开了。
沈妙,比她想象中要聪明的多,看着沈妙离去的背影,萧长宁垂在身侧的手握紧,片刻后又松开。
她伸手,扯松了头发,又摇了摇头上的簪钗。最后向前走了几步,直到隐隐可以听见声音才停下。
一刻钟,她脚下打着旋儿,一圈一圈地数着,不知数了多少圈,身后脚步声传来,刚开始时有时无的,后来越来越清晰,声音越来越近。直到眼角余光瞥见明黄的一角,萧长宁才突然上前,扒开树枝,向前踉跄地一扑。
锋利的枝叉划破柔软的流光锦,线头被枝叶勾拉出来,她用了极大力气才稳住身形,不至于扑下去。
只不过此刻她鬓发歪斜,簪子斜斜掉落出半根簪身,说不出的狼狈。
而皇后绕路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眼前,李宗明、萧如安拉拉扯扯,不清不白。
身旁,萧长宁鬓发散乱,双眼通红,垂在身侧的手五指蜷起,微微发颤。
她的第一步就是要让李宗明、萧如安离心。
如她所猜没错,萧如安如果早就和李宗明勾搭上了,在万般无奈下,一定会私自和李宗明见面。
而见面最快的时间,就是这场宫宴。但宫宴设在御花园内,御花园内人多眼杂,耳目众多,注意李宗明踪迹的人肯定不少,他和萧如安私自会面一定瞒不过皇后,当然也瞒不过和皇后势不两立的贵妃。届时,只要他们二人会面了,就一定会有人想方设法地把她引到他们会面的地方,而如果她过去,皇后势必会赶去阻止她看见这一幕,于是,故事就演变成这个样子……
李宗明最先意识到事态不对劲,将还趴在他身上洇洇哭泣的萧如安一把推开,对着萧长宁急急解释道,“母…宁…宁宁…母后,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不…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李宗明面上是肉眼可见的慌乱,急切地想要撇开萧如安。
萧长宁在内心冷笑,你看,李宗明就是这样的人。他不爱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任何人只要挡了他的路,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
但是,面上萧长宁却还是硬挤出几滴眼泪,也不说话,只圆睁着眼睛,双目噙满泪水,失望地看着他。
皇后娘娘素来端庄的面容扭曲起来,竟不顾礼节地冲上前,拽住萧如安,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萧如安被这一巴掌甩蒙了,刚刚站起来的身子一偏,又狠狠摔下去。不过她没躺多久,就被两个宫女扯着胳膊生生拽起,一路拖到了萧长宁跟前。
萧长宁低着头,不发一言,皇后只以为她是伤心至极,不想看见萧如安,却不知萧长宁只是眼睛干了,流不出眼泪。
事已至此,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皇后努力平复住气息,狠狠瞪了李宗明一眼,抬脚走到萧长宁旁边。
她心细地轻拍萧长宁的背,默默安慰着。
纵使萧如安刚才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现在也弄明白了。她慌张地拼命摇头,双腿用力,想要向前爬,无奈胳膊被人死死拽住。
“不是,不是这样的!娘娘,求您听我解释啊!”
无视萧如安的鬼哭狼嚎,皇后抚摸着萧长宁的背,仍在安抚她。
她则恰如时分地将头埋的更低了,隐隐传出几声涰音。